次日清早,虞小怜醒来的时候,孙大吉媳妇正在煮粥,虞小怜走过去一看,那粥还是稀的不行。
她也不废话,转头去米袋子里舀了一碗米,就倒进了锅里。
别说没洗米,她拿米是免淘洗的。
就这米,也不是她空间里最好的米,最好的米是一种长粒香米,很贵,虞小怜从来没往出拿过,因为古代根本就没有这个品种的米。
这个时候的米都是小粒米,而且也不会像现代的米那样米香浓郁,口感也不如现代米口感好。
等粥煮好后,虞小怜把昨天煮好的鸡蛋拿了过来,“谁吃谁拿啊,我就不一个个发了,咱们快吃,吃完饭估计南城门也就开了,到时候咱们好赶路。”
虞小怜一手端粥,一手拿着鸡蛋,吃的正香,就看见段氏和宁初语走了进来。
虞小怜顿时没了食欲。
“你们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宁初语和段氏看上去比昨天还干净精致了许多,看来这两人昨天是去住客栈了。
宁初语不理虞小怜发问,径自走到苏景辰旁边。
宁初语未语先泣,“景辰哥哥,我和我娘昨天离开之后,才发现我们的路引丢了,我们寸步难行了,镖局也不肯护送没有路引的人。
景辰哥哥,你就可怜可怜我们,让我们娘俩跟着你吧?”
苏景辰蹙眉,“你们的路引不是贴身带着吗?怎么会丢?”
宁初语梨花带雨的道,“昨天我娘将路引放在包袱里了,肯定是昨天抢包袱的那个乞丐,把路引当银票给偷走了。”
苏景辰声音中透着无奈,“没有路引,我也帮不了你。”
宁初语突然一把拽住苏景辰的胳膊,哀求道,“景辰哥哥,你能帮这些素不相识的人,为什么不能帮我?
退亲的事,真的不是我情愿的,是我爹逼我的,我心里……其实是有景辰哥哥的。”
“咳……”虞小怜状似无意的咳嗽了一声。
苏景辰一把挣脱开宁初语的手,“所幸你们是在潍城内丢的路引,不如花些银钱,在潍城办个白籍,就此安定下来算了。”
白籍,相当于现代的暂住证,虞小怜他们在洛城落的也是白籍。
洛城本地人的户籍是黄籍,黄籍是享有永久居住权的,而白籍需要三年一换。
换证时,官府会查你在本地有没有作奸犯科,不良案底,要是有,就不给换证了,会让你返回你的原住地去。
什么人能得黄籍呢?在本地出去的婴幼儿,或者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
各个州郡都很欢迎有功名的读书人,把户籍落在他们的管辖地,而且还会优待他们,不收他们的银钱。
除了这个读书人享有黄籍,他的亲人也可以跟着沾光。
但得是直系亲属才行,七大姑八大姨什么的,那不行。
像虞小怜他们这种白籍人,得在本地居住十年以上,对本地没有不良影响后,才可以转为黄籍。
还有一种可转黄籍的办法,就是这家人,对暂居地有什么杰出的贡献,并且得到了官府的认可,官府会破例为他们一家转黄籍。
但这种情况少之又少,大多数流民,都只能花钱办白籍,在短暂避难之后,官府觉得你的家乡已经好起来了,就会把人遣回原住地生活。
宁初语还小,并不知道什么是白籍,但她的目的并不是安定下来,而是要跟着苏景辰。
昨天她花费一晚上的时间,才勉强说通了她娘,现在苏景辰轻飘飘一句,让她们在潍城安定下来,那怎么能行?
宁初语不停摇头,“景辰哥哥,咱们是青梅竹马啊,咱们定过亲的,你真的忍心扔下我不管吗?”
苏景辰虚掩口鼻,咳嗽了一阵,然后虞小怜就听见苏景辰说话的声音都虚了不少,“不是我帮你,实在是无能为力,我去豫州是因为什么,你也知道。
要不是因为景樾被拐到豫州去了,我怎么能孤身一人往豫州去?
你看着是我帮着孙家人,实际上是孙家人一直在照顾我。
最近天气越来越冷,我一吸冷空气,就开始不停咳嗽,我这身体,能不能挺到豫州都不一定。”
苏景辰的意思很明显,我自己都顾不上自己呢,谈何照顾你们?
虞小怜坏笑着,开口道,“苏秀才,你这身体再跟着我们风餐露宿的,恐怕吃不消。
不然你就跟宁姑娘她们同路?
她们有钱,还有马车,要是旧疾复发,说不定宁姑娘还会倾囊相助,要是跟着我们,我们可没钱给你看病啊!”
孙大吉媳妇不明所以,连忙走到虞小怜跟前,“大外甥,这苏秀才一路上帮了我们不少忙,你咋能撵人家走呢?”
虞小怜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苏秀才于你们有恩不假,但你们与他,也算是相互照顾,他身体不好,从马上栽了下来,不还是你们救的吗?
要我说,两两相抵,谁也不欠谁的了。”
虞小怜假意拉过孙大吉媳妇,略略放低声音,“你没看他时不时的咳嗽?这很可能是痨病,这病可是传染的,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撵他走?”
苏景辰气的嘴角只抽抽。
他忍!
虞小怜还没完,又继续对孙大吉媳妇说道,“今天早上我还看到苏秀才咳血了呢……”
虽然虞小怜说话的声音虽然略小,但段氏母女可是听的一清二楚的,她们知道苏景辰身子弱,以前就知道,但从来没想过苏景辰得的痨病啊。
宁初语懵了,段氏一把扯过愣神的宁初语,“还不站远点,离他那么近,你想遭瘟啊?”
宁初语被她娘拽了个趔趄,却挣扎着用手指着虞小怜,大吼道,“你胡说,我景辰哥哥才不是痨病呢!”
段氏用力拧了一下,宁初语的胳膊肉,“打小他出门就带着面罩,我就说他得的不是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