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一连下了好几天,李国庆也一直跟五行兄弟待在了一起,好吃好喝好招待,小日子过得不要太舒服。
一直到天放晴,李国庆才从五行兄弟的知青小院出来,走在回家的路上,感觉自己至少胖了好几斤,走路都有点费劲了,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地上积雪太厚了。
回到家,五姐在堂屋里抱着那个便宜弟弟李国栋哄着玩,老娘刘玉香却在整理八仙桌。
李国庆新买的八仙桌面积可不小,上面满满登登、乱七八糟放了好多东西,有点心,有烟有酒有糖,甚至还有大鲤鱼和五花肉,每样东西都是双数的。
“哟,这是我哪个好姐姐提前给娘家送年礼来了?怎么送这么多?是发财了还是不过了?”李国庆一屁股坐在八仙桌边的太师椅上,摸过来一包点心就要拆封。
“住手。”老娘抄起八仙桌上摆供的筷子在李国庆手上狠狠地敲了一记:“这是你五姐定亲,男方送的六色礼。”
“定亲?什么时候定的?”
“就在今天早上啊,婚期都定下来了,就在农历三月初六。”
“嫁谁?”
“你大娘家的侄子张建she啊,彩礼钱都收了,人家给了388块钱,这么高的彩礼,全公社都是独一份。张家还说了,等你五姐嫁过去了,还给你五姐在县纺织厂安排个工作,去了就是正式工。”
“这么好?张家提什么条件了吗?”
“倒是没啥条件,咱家给你姐的陪嫁随意,想多给就多给点,家里紧张就少给,实在没有,不给也行。不过有一点不好,就是张家说了,他们家老爷子去世还没满三年,没出守孝期,婚礼就不办了。”
“好,很好,非常好。”李国庆冷哼一声,抓起八仙桌上一封点心,就跑了。
转眼间又是一个星期过去了,李国庆这逆子,干脆又从家里搬到了知青小院,整天跟五行兄弟在一起鬼混。
“金知青、木知青、水知青、火知青还有涂知青……”
这天傍晚李国庆和五行兄弟正围坐在一起,吃着铜锅子。
虽然没有什么肉,蔬菜也只是土豆和大白菜,香油、芝麻酱啥的蘸料更是想都不要想,能有个酱油醋啥的给他们蘸着就不错了,一伙人还是吃得满头大汗、酣畅淋漓。
知青小院外传来了烦人的叫人声,桌上的菜不多了,哥儿几个谁都不想去开门,最后还是石头剪刀布两两PK,决出最后的赢家去开门,不出所料还是最会耍心眼的水山赢了,撅着嘴去开了门。
不大会儿,水山就回来了,大队长李大柱也跟在他屁股后面进了屋,俩人还把外面的凉气带了进来,屋里的温度瞬间降了好几度。
“五个知青都在啊,哦,国庆也在,吃锅子呢?”李大柱扫视了小屋一圈,眼珠子盯着咕嘟冒泡的铜锅子,不自觉抿了抿嘴唇。
“大队长吃了没?要是没吃也一起吃点啊。”老大金山假客气道。
“这……合适吗?”
没出息的大队长李大柱嘴上客气着,屁股却很诚实地坐到了长条凳上,好悬没把凳子那头的李国庆给挤下去,随手抄起桌上的一双筷子,也不管是谁用过的,对着铜锅子就是一阵海底捞月、猴子偷桃。
桌上的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五行四兄弟还有李国庆不约而同地冲着老大金山怒目而视,那眼神仿佛在说:让你丫多嘴。
自知理亏的金山同志,双手合十,拜了一圈。
低头狂炫的李大柱丝毫没觉察出来气氛的尴尬,管他尴尬不尴尬的,脸哪有肉香,他这个堂堂大队长,也都好久没吃过肉了,跟吃肉比起来,丢脸什么的算个屁啊。
“嗝~”
把桌上剩下的肉和菜吃个精光,就连锅里的汤也没放过,拿着勺子一口气喝了半锅汤,李大柱同志终于吃饱了,在脏兮兮的棉袄袖子上抹了抹嘴,松了松裤腰带,露出了看不出颜色的大肚皮。
大冬天的,能洗把脸都是要付出勇气的,一冬天不洗澡不要太正常好不好,不讲卫生的李大队长夏天也不爱洗澡,一年到头总共也洗不了几次澡,每次去公社开会,都没人乐意挨着他。
劣质烟叶味儿,汗臭味,加上他还有挺严重的狐臭,夏天李大队长不管走到哪,妥妥的都是行走的生化武器啊。
就这,人家李大队长照样备受欢迎,不管是大队里的小寡妇还是知青点漂亮的城里女知青,都恨不得往他身上贴,谁让他管着队里的工分以及招工和推荐工农兵上大学指标呢。
权力的味道啊,永远是最香的哈,哪怕只是李大队长也就有李国庆他太奶小脚趾甲盖那么大点的权力。
“那个,小涂知青啊……”
李大队长拍着他那大肚皮,呲着满口的大黄牙,懒洋洋道:“水足饭饱,你们弄的锅子,味道还真不赖嘞,小涂知青啊,把你那个叫啥,啥,哦对,咖啡的东西拿出来,给咱老李喝喝呗。”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