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个张来财家啊,可不得了,八辈儿贫农,张来财在旧社会,还是给张庄大地主张墨林家当长工的,运气好救了一个土改工作队的干事,那干事后来进城当了大干部,对张家可没少照顾。”
“张来财婆娘给他生了六儿子,就活下来俩,一个叫张福庆一个叫张福根,大儿子张福庆上过几天扫盲班,后来当了大队的会计,张福根更是了不得,娶了个好老婆,老婆娘家都是当官的。”
“到了张来财孙子一辈,更是出了好几个工人,张来财家的日子在张庄大队,不,整个红旗公社都是数得着啊。”
“这么好的家庭,能出什么事啊?”
“好家庭?我呸!”食客甲朝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黄唾沫,接着说道:“据我姨表哥家的堂哥的小姨子的公公的妹夫的表妹的婆婆的娘家侄子的老丈人家的邻居说,张家出了命案,县局刑侦科都去了。”
“命案?什么命案?”食客乙连红烧肉都顾不上吃了,拿着筷子的手都激动得发抖。
“县局刑侦科去了三辆偏三轮和一辆大卡车,足足二十多号人都带着gun,到了张家,就在他们家住的大院子里起出来一具女尸。”
“女尸?这么刺激的吗?”食客丙满脸的黑麻子都红了,他这是兴奋的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吃啥过敏了呢。
“刑侦科现场办公,把张家人分开审问,刑侦科科长把他在省城公安学校当老师的二大爷都请过去了,那可是个干了一辈子刑侦的老预审了,他老人家一出马,张家人很快就撂了。”
“那女尸原来是个省城来的知青,被张老二家的二儿子张建军以给她介绍县城的工作为由,骗到了张家,然后那女知青就被张家的几个孙子辈的成年男人给车轮了。”
“畜生,一窝子畜生。”食客乙猛拍着桌子。
“然后呢,然后呢。”有人拍饭店桌子,已经算是破坏公家财产了,搁以前,女服务员们早就出来揍人了,可她们也沉浸在吃瓜的乐趣中不能自拔,居然忘了这茬。
“女知青威胁要去公社告发他们,张家那几个小子,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女知青宰了,然后在院里随便挖了一个坑埋了。”
“卧槽,活人死人住一个院,他们也不怕做噩梦?真是一家子狠人啊。”食客丙啧啧道。
“狠?张家人不但狠,还脏呢。”食客甲压低声音道:“为了搞清楚张家人在这个刑事案件中每个人发挥的作用,把他们分开审,为了减轻罪行,戴罪立功,张家人互相攀咬,你们猜都咬出什么了?”
“是什么?你快点说啊,卖什么关子啊。”
“嘿嘿,也没什么啦,无非就是公公和儿媳妇扒灰啊,小叔子跟嫂子有一腿啊,堂哥和堂妹通煎啊……”
“卧槽,要不要这么夸张?”
“这就夸张了?还有更夸张的呢。”食客甲狠狠地往嘴里塞了一大块红烧肉,抹抹嘴上的油,接着说道:
“公安下大力气把张家人都调查清楚了,原来张来财的老婆,说是当过大地主张墨林的小妾,其实当小妾之前,她还有好几个身份。”
“什么身份?”
“嘿嘿,那老婆子是在青楼长大的,鬼子打进山海关,就投靠了鬼子的宪兵队,边开窑边帮着鬼子收集情报,鬼子被打跑以后,又投靠了军筒子,蒋秃子被赶到了小破岛,她没跑了,就地潜伏了下来。”
“为了隐藏身份,她才嫁给了已经当了村干部的贫农张来财。”
“怪不得呢,摇姐生的孩子,能是什么好种,他们这是随根啊。”
“张家男女老少,被带走了二十多口,一辆大卡车都拉不下,听说男的至少得有七八个要吃花生米,女的也得送到劳改农场。”
“只是送劳改农场?那也太便宜他们了,搁古代,这样的犯妇得骑木驴游街呢,然后发往宁古塔,给披甲人为奴。”
运动结束了,人们敢说的话也多了起来,搁前几年,说这些四旧话的人,被人举报了可是要开大会批斗的。
“嘿嘿,还有更好玩的呢。”食客甲又夹了一块红烧肉,食客乙丙看在他讲故事的份上,才没跟他抢肉吃:“张老二有个儿子叫个张建设,是个小儿麻痹症后遗症患者,他也参与了案子。”
“他参与?不是说得了小儿麻痹症,站都站不起来吗?他咋能参与呢?”食客乙一脸的不相信。
“嘿嘿,站不起来也不耽误办那事啊,他躺着不就行了,听说他亲娘和他亲嫂子帮他推屁股……”
“呸,牛虻。”竖着耳朵偷听的女服务员们骂了一句,羞红了脸走远了。
“不说了,喝酒,喝酒。”食客甲赶紧闭了嘴。
“对,喝,都干了。”食客乙丙也识趣地转移了话题。
一旁的李国庆摸着下巴,心说:“老张家还他么真有一套,原来肥水不流外人田,一家子互帮互助是他们家家风啊,张建社那天说的洞房推屁股还真不是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