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完第300号,本场拍卖就全部结束了。
李国庆也跟着人流往外走,一件明宣德青花大盘,一件北宋汝瓷洗,收获不错,美滋滋。
“先生,等一下,请等一下。”
背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李国庆看看身边全是白皮老外,应该是叫自己的吧?毕竟这里除了自己,估计也不会有人能听得懂汉语。
回头一看,正是那个四眼仔扶着老头,拼命地往这边跑。
当时李国庆火就上来了,刚刚听人议论说,下午场的“标王”就是自己拍下来的那件宣德大盘,市场价也就一二十万英镑,自己足足出了好几倍的价钱,老子这是当凯子了啊。
“有什么事?”李国庆铁青着脸,道。
没有一脚踹过去,就算李国庆注意国际影响了。
“先生,您好,我叫张天根,来自湾省,不知道先生怎么称呼。”
“朱庆,燕京人。”
“朱先生好,虽然我1914年出生在台中,但是对大陆心驰已久,79年你们发表《告湾省同胞书》,两岸关系迎来了破冰,我一直想去大陆游览一下祖国的大好河山,可惜身体不好,一直未能成行。”
他话里“祖国”二字,成功地引起了李国庆的好感。
“老先生,你有什么事吗?”李国庆挤出一丝微笑。
“你应该是留学生吧?”
“额,算是吧。”
人家上学,好歹还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咱老李可倒好,就挂个名儿,导师长啥样,他都不记得了。
“大陆还是穷啊,你们这种公派留学生,国家肯定会给你们发补助的,每个月的补助有100英镑?”
张天根一副看乡下穷亲戚的口吻,优越感十足。
“差不多吧。”
到底有没有补助,有多少,咱老李也没领过,不知道啊。
“不错,你找了一个好工作,比你同学强,你的同学们大多数现在应该都在中餐厅里刷盘子吧?”
“工作?什么工作?”
“嗯,为拍卖行或者卖家做某些特殊工作,虽然不光彩,但也不犯法。挣钱嘛,只要不犯法,做什么都可以的。”张天根一副看穿了李国庆的表情,还故作大度地拍了拍李国庆的肩膀。
得,这老头也把老子当狗托了,跟他那个孙子一样没眼光。
李国庆懒得解释,把胳膊举起来,晃动着他那块大金表。
“年轻人,虚荣可要不得。”张天根顿了顿拄着的文明杖,恨铁不成钢道:“你这块表,是借你外国同学的还是租的?或者说是你老板给你配的,让你撑场面用?”
哎呦,不错哟!
老头居然没说老子这表是假的,看来还是个识货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李国庆懒得跟他们废话了,道:“很高兴认识两位,不过我现在要去交钱领拍品了,下次有机会再聊。”
“慢着。”张天根用文明棍拦住了李国庆的去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拍下来的那两件拍品,也都是你老板的吧?你老板还挺舍得,花将近十万英镑来炒作自己的藏品。”
“炒作?”
“难道不是吗?把自己的藏品送到知名拍卖行拍卖,然后自己再用高价买回去,东西不但有了知名拍卖行的纪录,还打出了名气,等下次再拍卖的时候,价格会更高。拍卖界老套路了,不稀奇。”
你他么那么会脑补,你咋不当编剧呢?
“请让开。”李国庆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宁可跟聪明人打一架,不跟傻子说半句话,眼前这老头,明显就是个自以为是的傻子。
“被我说穿心事了吧?你人可以走,但是东西得留下。”
“东西留下?你要打劫啊?”李国庆看看张老头和扶着他的四眼仔,这老弱病残的,自己应该能干的过。实在干不过,就喊警卫呗。
反正这大拍卖行,别的不敢说,安保力量绝对是到位的。
“不不不,我可以替你交钱。”
“那敢情好。”
李国庆眼神中又透着清澈的愚蠢:“一个成交价是80.1万英镑,一个10万英镑,加起来总共90.1万英镑,再加上10%的佣金,总共是99.11万,感谢对岸同胞替我付账,您破费了啊,您真大方啊。”
“咳咳……”张老头被李国庆表脸的话给震惊到了,咳嗽了好一阵儿,四眼仔又是给他拍背,又是给他顺气,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
“我的意思是我付账,但是拍品归我。”
“这样吧,尊老爱幼是咱华夏民族的传统美德,咱们相见就是缘分,有好东西见面分一半,我竞拍成功两件,那件明青花大盘子就归您老了,我要那个小洗,怎么样,我够照顾老年同胞吧?”
“我们要汝瓷洗。”四眼仔沉不住气了。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