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东南,离县城约莫有五六十里地的安西乡园艺场的脐橙获得了大丰收,园艺场的工作人员忙不过来,雇了周边村里的人来摘橙子。
虎家村的虎大江一家子就在摘橙子的人群里面。
“他爹,我心里怎么就那么不踏实呢?”休息间隙,虎大江的老婆刘桂花边喝用军用水壶装的水边说。
那军用水壶也是虎山林的遗物,部队整理完他的遗物,给寄了回来。同时寄回来的还有现在穿在虎大江身上的军大衣、腰里系的带铜五角星的腰带和脚上的解放鞋等等。
“有什么不踏实的?”美滋滋抽着旱烟的虎大江裹紧了身上的军大衣,说道。
人一老,就怕冷。
“我昨天晚上梦见山林那小子了,就站在那,死死地看着我,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我,我都快吓死了。”刘桂花看着离他们最近也有十几米远的人群,小声道。
“废物,你就是胆小,他活着的时候咱们都不怕他,更别说他都死了。”虎大江把烟袋锅在鞋帮上敲了敲,不屑道。
“你说细妹子能跑到哪里去了?”
“还能去哪,跟她的野男人跑了呗。我小瞧了这小贱种,她居然还能自己搞个野男人。我本来的打算是等那个朱田生把她打死了,再去朱家讹上一笔钱,少说得要他们500。”
“他爹,嘴上还是积点德吧,毕竟也是跟着咱们长大的孩子,细妹子跑了也好,省得被打死。”
“什么孩子不孩子,老二家的那俩贱种就是给咱们家当牛做马的命。虎山林不死,咱家老大也当不了工人进不了城,更别说娶个城里的媳妇了。不把他那贱种妈卖了,咱们也凑不齐钱给老二买个工作。”
“细妹子那贱种要是没跑,让朱田生打死,给咱老三买工作的钱也能凑够了。贱种就是贱种,早知道我就打断她的腿,看她还跑不跑。”
“打断了腿,她就不值钱了。”刘桂花掸了掸身上的土,道。
“一样,反正咱们不打,朱田生早晚也会打断她的腿。”
“他爹啊,你说那朱田生真的是南霸天跟他亲姐姐生的?”
“我说不好,不过就算不是南霸天跟他姐姐生的,也是跟别的女人生的。不是自己的种,南霸天怎么可能对朱田生比对自己的亲闺女还好,听说每个月南霸天给朱田生的零花钱都有好几十。”
“细妹子那丫头就是没福气啊,要是她有点本事,把朱田生给收拾得服服帖帖,那朱田生的钱不就是她的钱了,细妹子吃香喝辣,咱们也能跟着沾点光。”刘桂花一脸的惋惜。
“想什么好事呢,细妹子只要能在朱家立住,第一个收拾的就是咱们,我就是知道朱田生会折磨死她,才敢把她往朱家卖的。”
……
十几辆偏三轮停在了山脚下,二三十个穿着83式警服的大檐帽从偏三轮上下来,快速跑上了山坡,个个手里都拿着家伙。
“谁是虎大江和刘桂花?”
把山坡上的园艺场工作人员和帮工的村民们赶到一起,一个手里举着小手gun的大檐帽大声喊道。
没人说话,躲在人群里的虎大江和刘桂花两口子低着头,多么希望能有个地缝让他们钻进去。
不是羞得,是吓得。
刘桂花干脆直接就给吓尿了,哩哩啦啦的黄汤子顺着她的裤腿流了下来,离她最近的一个大婶赶紧离她远了点。
“我警告你们,包庇罪犯也是犯罪,是要判刑的。”
“虎大江在这里。”站在虎大江旁边的一个本家举着手,大声道。
那个本家早就看虎大江不顺眼了,不就是家里出了两个工人,牛什么啊。得了那么多好处,也不说分家族点,吃独食死全家。
“刘桂花吓尿了。”刘桂花旁边的娘儿们也喊道。
四个大檐帽走进人群,俩人一队,拧着虎大江和刘桂花的胳膊就往山下走。虎大江还想挣扎,被跟在后面的一个大檐帽一gun托子砸在了脊梁骨上,立马不动弹了,被架着往下走。
……
从省里下来的工作组,在信丰县展开了大抓捕,时不时就有拉着警报的偏三轮从街上驶过去,沿街的居民赶紧把大门关上。
不到一天的时间,虎大江、虎大湖、虎大海三兄弟就在县看守所里重逢了。至于为什么没有虎大河,虎大河是虎山林他爹,早死了。
跟虎氏三兄弟同时被抓进看守的,还有他们的老婆和孩子们,可以这样说吧,虎家只要成年的,基本上全被抓进来了。
连他们的“好侄女婿”朱田生也被抓了。
朱田生的舅舅南霸天,啊不,现在得叫他南田了,早就霸不起来了,是所有人里面被抓最早的,在看守所里没少被别的犯人上课。
南田刚被抓,他老婆就带着民政局的人上门跟他办了离婚。
以虎大江为首的一帮子农民,除了敢对自己人坏,其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