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能这样说,我们的日常经费肯定也是要有保证的,毕竟都是一大家子人呢。”胡四平心虚道。
“得了吧,要不为啥人人都挤破头进部委呢,涨工资也是你们先涨,涨的幅度最大,你们这样搞,对得起我这个纳税人吗?”
“额……”胡四平被李国庆给怼墙角了。
“行了,这事也不是你一个小副部能决定的,说说吧,你们要收多少?”人家堂堂一个省部级高官,被一个三十岁的小年轻说是小副部,也就咱老李了。
别拿村长不当干部,更何况胡副部比村长高了不知道多少个级别。
“改革办初步报上来的方案是考虑到当前各地经济发展水平、人民群众的收入水平和经济承受能力,收取学杂费的标准,本着起点从低,逐步调整的原则,一般地区以每学年100元为宜。”
“经济特区和粤省、魔都等经济比较发达的地方可适当高些。”
“只有学杂费吗?”李国庆问。
“额……还有住宿费。从一九八九学年度开始,对新入学的住学校宿舍的本、专科学生要收取住宿费,一般每学年二十元左右,住宿条件好的可适当多收一些。住学生公寓的,仍按各地规定执行。”
“一学年120块钱对城市家庭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对农村,尤其是偏远农村、山区,肯定是一笔不小的负担了。”李国庆道。
“家庭经济确有困难的学生,可以酌情减免学杂费,但住宿费不予减免。学杂费减免的比例和办法,由各省、自治区、直辖市教育和财政部门制定。”胡四平官话一套一套的。
“你们这动动嘴,动动笔,随便出台一项改革措施,下面的老百姓可就要遭殃了。”三十岁的李国庆,已经不是二十岁了,成熟了也多了不少悲天悯人的胸怀。
“我们也不想的,可是没办法啊。”
胡四平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李国庆道:“这是国家教委应大内的要求,于1月12号通过的文件,文件里面提出大学生除特殊规定以外,一般要缴纳学杂费,一般掌握在每学年100到300元为宜。”
“改革办就是根据这份文件,制定的改革方案,9月份开始的新学年,就要开始执行了。”
“国家教委?是你们教育部的上级单位?”
“笨蛋小子。”一直在玩画眉鸟的陈部插嘴道:“他们是一个单位,85年6月18号之前叫教育部,之后改叫国家教委。我这女婿的职位也从原来的副部长变成了副主任,换汤不换药,一回事。”
“根据这份文件,在国家就业方针、政策指导下,逐步实行毕业生自主择业,用人单位择优录用的双向选择制度。也就是说,用不了多少年,大学生毕业也不包分配了。”胡四平补充道。
“所以,你跟我说这些事的意思是?”
李国庆挠挠头,道:“我又不是你们部里的……额,委里的……算了,还是叫部吧,部好听……你跟我说这些干啥,我又管不着,难道你要把你那个副主任的大位子让出来,让我当两天?”
“两件事,第一就是你在国内的那些企业,给我们部里多留一些分配名额。第二就是能不能让你的那些企业设立专项资金,资助家庭困难的大学生上大学,除了学杂费和住宿费,生活费也是不小的负担。”
“分配名额没问题,但是我们只要有用之才,臭鱼烂虾、滥竽充数的肯定不会要,并且我们外企跟国企不一样,可不是铁饭碗,干得不好,随时都有可能被开除,他们还愿意去?”
“现在的国企,也不是铁饭碗了。”
陈部叹了口气,道:“85年8月3号,奉天当地召开新闻发布会,对三家企业发布破产倒闭限期整改通告。”
“当时的通告是用黄色油墨印成的,三位被下发整改通告的厂长手举‘黄牌’,‘亮黄牌’的说法也由此而来。”
“一年之后,奉天五金铸造厂和奉天农机三厂成功地摘掉了‘黄牌’的帽子,而先天不足、后天又营养不良的奉天防爆器械厂,就成为了第一个破产企业,86年8月3日,被正式宣告破产。”
“这个始建于66年的小国企,到破产时,有在职职工76人,退休职工64人。资产仅为26.5万元,而欠款则高达48.6万元,已是严重的资不抵债。除了破产,也没别的出路了。”
“破产倒闭后,奉天防爆期限厂的职工也成为了新华夏成立后的第一批待业工人,90%以上的员工要自寻出路。”
“新华社以最快速度发出了‘新华夏成立后第一家正式宣告破产倒闭企业’的消息,随后26个国家和地区的新闻机构也报导了此事。”
“刚好那段时间我在奉天调研。”胡四平补充道:“86年8月4号,也就是沈阳市奉天防爆器械厂宣告破产的第二天,我和新华社一位记者到防爆器械厂采访,看到的场景,让我久久无法忘怀。”
“在已经上了封条的厂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