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暗记啊?”
李国庆想起自己淘来的那堆珐琅彩,不会也是仿造的吧?
“我们家有一代族长横死,根本没来得及交代给接任的族长就去世了,因此我们家族好多传承也都断了。你关心这个干什么?”
李国庆就把他手里有珐琅彩的事告诉了那毓秀。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五爷仿造的那批珐琅彩都被毁了。”
“毁了?”李国庆惊讶道。
“嗯,抄和珅的家,抄出一大批只有宫里才有的珐琅彩,毕竟珐琅彩这东西,每个图案只造一次,绝不再造。又查出宫内也有一批同样的东西,嘉庆爷大怒,知道是被狸猫换太子了。”
“然后呢?”
“嘉庆爷找人做鉴定,最后鉴定出来宫里那批是仿造的,嘉庆爷就让人把宫里那批给销毁了。但是宫外那批毕竟是和珅碰过的,为嘉庆爷所不喜,嘉庆爷只要一生气,就摔那批,没两年就全摔完了。”
和珅是抢了嘉庆的老婆还是抱着嘉庆的儿子跳井了啊,嘉庆这是得有多恨和珅啊。
“做鉴定的也是你们那家的人?”
“聪明。”那毓秀头一次夸奖李国庆。
果然九五之尊皇上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下面的人只要想骗他,尤其是一群人勾结起来骗他,他想不上当都难。
“那嘉庆就不追究造假的人?”
“看在死去的发妻喜塔腊氏面子上,嘉庆爷连盛住这个罪魁祸首都不追究,更别说帮他造假的人了,把盛住赶出宫,到此为止。”
“好东西啊。”李国庆搓着手道:“不知道……”
慢着,李国庆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道:“这批珐琅彩在嘉庆年间就‘漂没’了,道光年间做的档案登记的400余件珐琅彩名录里面肯定没这批东西了呗。”
“当然。”那毓秀道:“这本来就是一批已经消失在历史中的东西,只不过我们家族世代在造办处珐琅处为生,对珐琅有感情,才把这批东西一代代留存了下来。”
“没有历史记载的东西,就算传承有序啊,这个传承也是不为人承认的,那就没法上拍卖,不值钱。”李国庆心里懊恼道。
其实这是李国庆有点着相了,所谓的传承有序,还不是在近代收藏家里面传来传去,上过几次拍卖,可是东西进入第一个有名气的收藏家手里之前,那些传承谁又能说得清呢。
只要东西真,现在又有各种科学仪器可以检测,是真的假不了。
当然,就算东西是真的,能不能值钱,也得看有没有人炒。
汉代陶器流传下来的多了去了,又真又老,但没人买,就不值钱。
“水墨竹子茶碗一对、玉兰花茶碗一对、黄地菊花茶碗一对、长春花大茶圆一对、浅黄蟠桃九熟茶圆一对、深黄六寸盘一对、水墨梅花六寸盘一对、萱花五寸碟一对、寿竹长春四寸碟一对。”
“玉兰花四寸碟一对、绿竹大酒圆一对、梅花喜雀酒圆一对、芦雁酒圆一对、墨竹酒圆一对、八哥酒圆一对、黑地番花大酒圆一对……”
“画法琅白地黄菊花四寸碟一对、画法琅白地黄菊花三寸碟一对、画法琅白地水墨菊花三寸碟一对、画法琅绿地黄菊花大磁盘一对。”
“画法琅白地黄菊花大磁盘一对、画法琅白地黄菊花饭碗一对、画法琅白地黄菊花茶圆一对、画法琅绿地黄菊花酒圆一对……”
李国庆绕着保险库转了一圈,念着上面贴着的标签,都是一对儿一儿的,都给李国庆看眼气了:啥时候咱老李也跟人凑一对啊?
“卧槽,瓷母?”
走到角落里,李国庆看到一件大瓷器,失声叫道。
“好眼力。”
那毓秀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跟在李国庆身后,道:“没想到你小子还挺有见识,那我考考你,这上面都有什么类型的瓷器啊?”
“这件瓷母的口,为洗口,所谓洗口,就是像一个笔洗一样。瓶口沿处的装饰为洋彩胭脂地缠枝花,胭脂地中还使用轧道手法使之显得更加华美有层次,所以又得美名锦上添花。”
“第二层的纹饰装饰为‘洋彩绿地缠枝花卉’。这里面采用了乾隆时期的仿生瓷技术。所谓的仿生瓷,指的是用陶瓷去模仿其他材质的器物。瓷母第二层模仿的是铜胎掐丝珐琅,俗称景泰蓝。”
“第三层纹饰,装饰采用了仿哥釉的技法,哥窑众所周知,是华夏古代五大名窑之一,其特点就是金丝铁线、紫口铁足。”
“第四层纹饰,是典型乾隆官窑的青花缠枝花卉。第五层装饰一道松石绿釉,同样又是一层仿生瓷,以松石绿釉和开片纹相结合,模仿天然绿松石的颜色和铁线,惟妙惟肖。”
……
李国庆一口气把瓷母的各层特点说了一遍,如数家珍。
“不错,不错,你小子对华夏瓷器知识的了解,算是小学毕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