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吹风,也是在提醒王坦之他们尽快做出选择。
心中已经有了选择的王坦之,现在自然是好整以暇。
没有选择的韩伯,则已经在思考杜英交给他的任务,还没有走出去两步,就开口提醒:
“江左现在应该也在图谋淮南,尤其是谢镇西退下之后,此等重要位置花落谁家。
从关中前往淮南而不经过襄阳、大江,或是绕不过南阳,或是绕不过洛阳······”
谢尚的存在,对于江左和关中来说都是优势,毕竟两边都是谢家的人。
这也算是谢家把鸡蛋放在两个筐子里的典型案例。
但是现在新的篮子只有一个,到底把哪个鸡蛋放进来,的确也需要谢尚去判断。
谢安现在肯定已经派人北上淮南,跟在谢尚身边,可以有很多名义,无论是看望照顾,还是直接给谢尚打下手,而到时候镇西将军的位置恐怕也要顺理成章的交到这个人手中。
关中现在再跑去淮南,似乎有点儿为时晚矣。
“洛阳暂时还不会动,动则关中为众矢之的。”杜英沉声说道,“至于南阳······”
杜英回头,向东南看去,自信的说道:
“南阳战局,并不会持续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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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阳。
“南阳战事,便像是江南的天一样,这说下雨就下雨,说天晴就天晴。”谢奕在中军大帐之中来回踱步。
一群参谋们围着沙盘吵得不可开交,几名军中将领也都在低声议论着,时不时伸手在舆图上或者沙盘上比划比划。
见没有人搭理自己,谢奕心情更差,回头冷喝一声:
“好了,别嚷嚷个不停了!”
将吏和参谋们顿时都屏住了呼吸,大眼瞪小眼。
谢奕径直问道:
“南阳守军到底有多少,羌人的斥候到底什么时候能抓到一个活的,你们倒是说话啊?!”
谢湖拱了拱手,低声说道:
“南阳的羌人应该在五千左右,和我军数量相当。羌人斥候现在派出来的已经越来越少了,和我军稍有接触便旋即撤走,所以根本没有办法抓到活口。”
谢奕皱眉:
“无论是设下埋伏还是多派人手,想要抓到俘虏,总是有办法的。你们若是抓不到,那么余便亲自前去!”
话音还没落下,外面骤然响起急促的马蹄声。
“何人在此放肆?!”门口的亲卫大声喊道。
营帐内的众人顿时紧张的都抓住佩刀。
但很快门外便没有了声音,接着帘幕一下子被掀开,一名风尘仆仆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对着谢奕一拱手:
“属下奉都督之命,率领轻骑五百,前来增援司马!”
谢奕眉毛一挑,这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家好儿子——谢玄。
“纵然是奉都督之命,也不能在军营之中纵马!”谢奕冷声说道。
谢玄却拍了拍手,一名亲卫押着一个被绑的分外结实的羌人走进来,谢玄指着此人说道:
“军情十万火急,属下不敢怠慢。出武关之后,属下在武关道上发现一股羌人斥候,狭路相逢,他们没有跑掉,因此将其擒获。
已经进行了简单的审讯,羌人一路偏师从洛阳东南,沿着洛水深入熊耳山,想要切断武关道。
无论是奇袭武关,还是直接进攻南阳我军的侧后方,对于羌人来说都是不错的选择,司马觉得,羌人会选择哪一个?”
此话落下,大帐之中顿时乱作一团。
将吏参谋们惊诧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背后,他们还真的没有想到背后!
当然,这也是因为谢奕凭借着麾下士卒的精锐以及对南阳地形的熟悉,已经拉起来了一道完全覆盖南阳西侧的斥候网,城内的斥候基本上都选择避其锋芒。
结果谁曾想,羌人竟然会从后面冒出来。
他们没有留在潼关帮助雷弱儿,而是仍然打着南阳和武关的主意。
“姚襄,还真是好大的胆子。”谢奕一拳砸在沙盘上,南阳城外的王师,顿兵多日,俨然是被姚襄给耍了,“立刻回兵武关,截杀从熊耳山中出现的羌人。”
“司马可知道会有多少羌人?”谢玄直接问道,“若是数量很多,那么我们这一支兵马根本抵挡不住羌人里应外合,所以应该选择突围。
若是数量不多的话,我军据险而守,扼住道路要冲,羌人纵然有千人,也很难突破我们百人所把守的险要之地。
属下已经把全部骑兵留下,先扼住几处山口,现在恳请司马调兵八百,协助防守。主要是把骑兵顶在山口、充当步卒,未免太浪费了。”
谢玄说的还算轻松,但是众人都难免产生了急迫感。
“可!”谢奕径直说道,“那便由你带着八百人回去,战斗急迫与否,也由尔来判断。”
谢玄却摇了摇头:
“属下还有另外的想法。”
“说来听听。”谢奕也露出了期待的神情。
眼下南阳的僵局,归根结底在于谢奕不想把全部的兵马投入到攻城战斗之中,这样摆明了会让虎视眈眈的荆州桓温部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