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各怀心思地出了御书房,前往冷宫,虽没有大张旗鼓,但天子去了哪,哪就是焦点。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太后就知道了。
“什么?皇上怎会突然去了冷宫?”
拂冬也十分纳闷,“不知道,但前脚贵妃和柳美人去了之后,后脚皇上就摆驾冷宫,想来是不是···”
拂冬的意有所指,直接点燃了太后的怒火。
她狠狠拍了把桌子,怒目道,“这个江蓠,跋扈专横,从未将哀家放在眼中便也罢了,现在竟撺掇皇上,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思?”
转念一想今日淑妃的‘纸鸢’言论,更觉事有蹊跷,坐不住了。
“走,去看看。”
这边,江蓠和万顺帝三人此时已经到了冷宫。
秋风萧瑟,荒草乱生,宫墙破败斑驳。
几只叫不出名字的鸟儿停在屋脊一角,几个头发乱蓬蓬的女人躲在破了洞的门板后面。
几人几鸟俱是小心翼翼,偷看着突然闯入的陌生面孔。
【此时此刻,我想吟诗一首:枯藤老树昏鸦,静妃丧子没家。太后鸠占鹊巢不像话,暴君眼瞎不认识亲妈。】
柳美人无声地惨叫一声,闭上了眼。
贵妃啊,你的文采不怎么样,但你阴阳怪气,骂人的功夫渐长。
还好皇上听不到,否则,有九条命也不够霍霍的啊。
万顺帝脸上的淡定从容一寸寸龟裂,原来他的亲生母亲是先皇的静妃,原来他的亲生母亲在这样的环境下活了二十年。
他从未感受过母爱,是以之前听到那消息时,更多的是被欺骗、被玩弄的愤怒,并没有对母亲的期待。
是以他不想打草惊蛇,也没冒然派人来冷宫,只是让人盯紧了太后那边。
因为那是权衡利弊之后最恰当的处理方法,然而现在,他倒是按捺不住对静妃的好奇了。
她长什么样子?带着这样的好奇,万顺帝迈开了腿。
“唉吆,陛下,这里脏污得很,您乃万金之躯,可别被污了龙袍。”
六福夸张地说着,一面连忙喊人收拾残破的院落。
万顺帝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敛了心神,藏住神色。
六福的速度很快,不到半刻的功夫已经将荒芜的院落,收拾的像个样了,虽没办法跟宫中其他任何一个宫殿比,但最起码有下脚的地方了。
甚至,六福还贴心地将早已被废弃的凉亭收拾了出来,摆上了香薰,名茶、点心。
【六福可真是暴君的贤内助啊,话说,暴君和六福每日形影不离的,很难不生出点感情啊。】
【只是这感情应该不会畸形吧?嗯···别说,六福长得还挺标致的,很有点白面书生的气质。】
柳美人听到这,已经汗如雨下了,娘娘啊,您能想点好的吗?
要不再夸点皇上的好?说这些,她听了压力很大啊!
柳美人忍不住看了眼万顺帝的脸色,男人面色一如既往得臭,和平日里别无二致。
还好,还好。
下一刻,吐槽声再次响起。
【暴君虽说童年惨了点,但守得云开见月明,已经到了人生巅峰,可静妃自从生下暴君后,就一直惨,也不知这日子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万顺帝端着茶盏的手一顿,平日里清香的茶水忽然间变得苦涩,难以入喉。
他将茶盏一掷,面色不虞,“今日的茶不对。”
六福被吓得一个激灵,连忙让人换了,心中却叫苦不迭,今日的茶可是皇上平日里最爱的啊。
怎就不对了?
自打皇上说要摆驾冷宫,到现在,哪哪都奇怪。
可能不是茶不对,而是人不对吧。
六福也只敢心中吐槽几句,面上仍是陪着笑小心伺候。
他的吐槽没人知道,但江蓠的吐槽,暴君和柳美人听得清清楚楚。
【俗话说得好,由俭入奢易 由奢入俭难啊,暴君这就嫌弃上了。】
【可能暴君很不习惯这样的环境吧,也不知道能不能忍到见到他亲娘呢。】
柳美人已经麻木了,只将自己当成一个没有任何情绪的木头人,倒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反正,她若不说,谁知道她听到了?
况且,说的人都不怕,她又有什么好怕的。
这样想着,她便能淡定自若的面对贵妃所有的语出惊人和大逆不道了。
柳美人淡定自若,甚至能面带微笑地给江蓠倒茶水。
万顺帝听完江蓠的吐槽,心中五味杂陈,一股怪异的感觉让他烦闷,但又不能发泄出来。
只能生生忍着,慢慢消化,然后让自己的情绪归于平静。
后来他才知道,那种怪异的感觉叫做‘委屈’。
现在的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