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顺帝脸色铁青，深呼吸。
什么先上后上的？
把他当成什么了？实在是不成体统。
“柳美人。”万顺帝丢下手中的折子，站起身，望向走过来的二人，眉眼间看不清喜怒，“柳少师要辞官，你怎么看？”
【你以为你是狄仁杰啊，动不动就‘你怎么看？’。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最烦这种阴阳怪气。】
万顺帝视线一偏，看到他的贵妃嘴角含笑，眉眼娇媚，看起来满心满眼都是他。
差点又被她骗了。
不悦。
然后江蓠就看到那好感值降了一格，【搞什么飞机啊？这一格到底算我的还是算美人妹妹的？】
江蓠有些懵，柳美人下意识紧张。
万顺帝听得更懵，算了，正事要紧。
这次，他没再说，‘你怎么看’，而是换了种问法，“听说，纪子恒还是你当场抓住的，你有功。”
柳美人跪下回话，“禀皇上，也不算是我一人的功劳，若没有贵妃娘娘的协助，只臣妾一人恐怕也不能将人抓住。”
江蓠，【不是，大姐，你怎么什么功劳都不忘了送我一份啊？我谢谢你了。】
于是江蓠立刻跪下，“功劳不敢，只是当时跟着舅舅去柳府拜访柳少师，不巧正好碰到了。”
万顺帝笑，却一丝温度也没有，“哦，也就是说你们未得皇命，私自出府是真的了？”
得，就知道会在这里等着。
江蓠拉了把柳美人，二人连忙认错，“我们知错了，还请皇上看在抓住纪子恒的份上，饶了我们这次吧。”
【若不是我过去将人抓住，你能抄了纪子恒的家，白得那几万两？虽说这钱对你来说只是个小数目，但苍蝇腿也是肉啊。】
这点说得倒是没错。
江南干旱，秋收减产大半，这几万两来得正是时候。
万顺帝瞬间觉得心情又好了些许，只是这种被人影响情绪的感觉很不好。
“贵妃，先回去歇息吧，朕还有话和柳美人说。”
【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咱仨将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啊！虽然···有可能不要三人行，但我也很好奇啊。】
“皇上，臣妾···”
万顺帝抬手，“先回去吧。”
江蓠不得不起身离开。
可万顺帝只是让她先回去休息，又没说不能偷听。
那就走慢点，浅浅偷听一下。
大殿门被关上，江蓠站在门口，六福见她没走，走过来问。
“我在这等等柳美人，回去的路上也好有个伴。”
皇上也没说不行，六福也不好轰人，便没再多说什么。
两人一左一右站在大门旁，大眼瞪小眼。
忽然，里面响起了重物落地的声音。
几乎是同一时间，江蓠和六福同时将耳朵趴在了门上。
“你哪来的胆子同朕说这样的话？”
听这声音，万顺帝似乎是动怒了。
江蓠立刻去看积分，还好，没掉。
生这么大的气，积分都没掉，看来倒霉蛋还真的就是她一个。
“皇上，此事我父虽有过错，但请您念在他同您师生几年的份上，从轻发落吧。”
“这话朕不想再听，再有下次，严惩不待！”
“臣妾愿意替父受罚。”
“如今，朕还念着柳少师几分情面，再说，你也不用去小佛堂了，直接滚去慎刑司吧。”
好一会都没再听到声音，有脚步声缓缓靠近。
江蓠连忙站直身子，然后就看到六福也手忙脚乱地在整理仪容。
【这偷听的喜好，看来不分男女老少啊。六福整日守在门口，是不是听到好多关于暴君，关于后宫，关于前朝的八卦啊。】
【羡慕。】
看小传，哪有现场吃瓜刺激啊。
大门被从内打开，柳美人神色恹恹，眼尾还泛着红。
“娘娘，我们回去吧。”
江蓠没说什么带着人一路往回走，走到一半的时候，她忽而开口。
“美人妹妹，其实柳少师辞官，少了朝堂纷争，还可以潜心研究学问，不也挺好的。”
纵然纪子恒被抓，但考题已经被卖了两年，柳少师亦有失察之责，说是辞官，其实是万顺帝将其贬去了北疆做教书先生。
相较于原本的剧情中，以罪人身份去服役并悲惨死掉，如今的结局已然是很好的了。
再说，柳少师虽入职翰林院，但也就是个虚职，他最擅长的还是读书，为官之道实在是他的短板。
当年，之所以能成为万顺帝的少师，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他的不争，不显眼，所以才会被太后选中。
没想到他虽然不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