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臣还没来得及阻拦,这场闹剧的主角阿凶就已经开始暴走了。
从阿凶身体里迸发出的强大蛮横的力量将所有人都掀翻在地,当然小兴臣也没能幸免,这力量强大到把空气变成锋利的刀刃一般,众人只能趴在地面上紧贴着,稍不留神就会被凌厉的气流在身上划开一道口子。
小兴臣和众人一起就这样趴着,甚至有些人被阿凶突然爆发的气息吓到浑身发抖,直到阿凶恢复理智,独自一个人离开了这里。
小兴臣看着依然趴在地上的一群人,身形摇摇晃晃渐行渐远的阿凶的背影,小小的身影散发出的绝不是一个孩子的气质,更像是虎豹,又像是鬼神,小兴臣看得出,阿凶根本不是一个十岁的孩子,他感觉自己仿佛是逼走了一个真正有感情的人,阿凶身上的力量本可以轻易地干掉在场的所有人,但是他压制住了这股力量。
相反,其他的人们只会无能地叫嚣着,丝毫不压制对阿凶一个小孩子的伤害,丑恶导致排挤,掩盖住了事情的本质,让阿凶这个本来应该普普通通的小孩子,变成了被人憎恶的怪物,谁都没有错,谁都不喜欢丑恶的容貌,错的是整个世界。
但是,选择残忍的是这个世界,我可以做不同的选择!小兴臣心中激荡着一个声音,一个不可思议的声音。
阿凶走了很久,但是在众人心中留下的阴影还没有完全消退,只有一些年轻人陆陆续续依着别的什么东西才能勉强站起来。但是都不敢高声言语了,似乎是怕把这个吓人的怪物再重新招回来。都只是悉悉索索的小声哀嚎着,不知是对自身愚蠢做法的悲哀还是依然坚持对阿凶这个生来就是怪物的追责。
但是身处在人群之中的小兴臣却知晓,他听得最清楚,自打他懂事以来就是听着这个长大的,都是在对阿凶这一家子的敬而远之中长大的。他再也不想听这样的话了,他已经和一村子的人一起欺辱折磨了阿凶十年,刚刚又联合众人赶走了这个孩子,没错,阿凶母亲的死未必是人为的,但是就在刚刚,阿凶作为一个孩子在这个村子继续生存下去的权利却实实在在被他们一手毁掉。
“我们…………本可以接受他,我们…………都是杀人凶手!”
小兴臣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跳出来直立在人群当中,愕然正是阿凶刚刚站着的位置。此时的他就像是一个王!怒目环视这群趴着的人类,所谓的人性暴露无疑。此时的他还不能够说是完全接受了阿凶这个比自己小上几岁但是却有非常人的气势的家伙,但是至少在阿凶的身上有着身为人类的理智与感情,他不是一头完全失去意识的野兽,在疯狂的暴走之中阿凶找回了自己,天知道在失去至亲之痛中想要保持冷静,阿凶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都经受了什么样的折磨。
虽然对于改变眼前这群受了惊的人眼中的自己没有任何实际作用,但是阿凶找回的是自我,跟这群冷眼旁人又有何干?如果要就这样活在别人的眼中,接受别人对自己的定义,纠结于脸上这个的人人都能看得到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凶”字,阿凶早已经失去了最真实的自我,任凭兽性支配自己的话,这群蠢材就不可能活着趴在这里了。
只是所有人中,能明白这些的,恐怕只有小兴臣一人。
反观这群家伙,他们从未清醒地认识到阿凶还这只是一个孩子,仅仅是因为天生的标签就把阿凶定义为异类,对待阿凶这样一个孩子,什么理智根本都是摆件。
孩子之间打闹嬉戏,这天谁跟谁闹别扭,隔天谁跟谁又和好了,感情与羁绊就是在这样的分分合合中建立起来的,然而,要把把孩子间的赌气、打闹、孤立、欺负放在众多大人对待一个孩子的态度上,那就是残忍,那就是天大的笑话!
小兴臣直直站在那个地方,他要让所有人都看到他。此时众人还都趴着跪着在地上,只有小兴臣站在中央,哪儿能看不到他呢?只是人们都不清楚这个孩子想要干什么。
小兴臣大口喘着粗气,双手紧紧握着拳头,不住地颤抖着。他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但是他就是要做,去做他心中想做的事情,去说出他想说的话,去坚持他所坚持的是与非,想要完全表达自己,其实并不难,只需要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大声喊出来就好了!这就是小兴臣此时的心中想法,直接而有效。
“混蛋!!!你们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吗???~~~”兴臣喊得声嘶力竭,声音在空旷的地方都能回荡起来,被风带走,被风记录。留在兴臣脸上的,只有由于过度激动而在眼角的银色泪花和上扬的嘴角。
喊出这句话之后,兴臣身体不再颤抖,坚定得像一块石头,一块黑曜石,反而没有了最初的紧张、害怕与挣扎。
众人糊里糊涂的看着兴臣,这个只有十几岁的孩子,难道他这是疯了?我们做了什么?在他们眼中,阿凶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他是一个被诅咒的人,背负上什么罪名都不稀罕,被驱逐出村子也是迟早的事情。兴臣则不一样,虽然平日里调皮捣蛋了点儿,但是确是一个正正常常的孩子,但是此时这个普普通通的孩子,身上也散发着令人畏惧的气息。
但是当时人群中大部分人不当做回事,把兴臣这一举动归结于孩子被吓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