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是在谢你这件事情，还有当年你站出来这件事。当年我始终不明白你怎么做是为什么，现在我明白了，就像伽利说的，阿凶死了，就是那个时候被所有人共同杀死的。”老裁缝抬起头，眼神中的光芒似乎已经完全看透了兴臣，是高兴，是欣慰，是终于找到知晓自己的人的狂喜。
“可笑！竟然反倒是你来对我说教了！保护了伽利的，应该不只是我吧？”兴臣还在嘴硬，但是脸上的微表情已经将他出卖无疑。
“当年你所说的话，做的事，到现在我都还记得清清楚楚，在我的脑海里深深印记着。毋庸置疑，阿凶当年被人们逼走，深深地影响到了你。你是不是也开始发现着这个世界的问题所在了？”老裁缝继续慢条斯理得说着，要兴臣直面他心中的答案，那个宏大到别人想都不敢想，非分到吓死人的想法。
“老头子，你的心里，也有这么一个答案吗？”
“不不不，我的答案早已经陈旧，早已经放手了。”
“但是从你逼走阿凶的那一天，你就下决心把所有都交给伽利了对吗？如果不逼阿凶离开那个小村庄，他就不会成为伽利，他始终都是那个任人宰割的阿凶，对吗？”兴臣的语气突然激动起来。
老裁缝望向街外，又沉默了。
“真是一个狠心的父亲，如果是我，肯定已经活不下来了。就算是为了保护他，难道不是有更好的办法吗？”
“在阿凶的世界里，他的父亲从来就是一个恨心的人，我不能再给他希望，当他再一次失去的时候，就是真正的精神瓦解的时候。不能得到承诺的希望，会比绝望还要绝望。”
“真的是这样吗？你知道伽利从什么时候开始重新获得了心吗？据我所知，就是在他遇到了小百香之后。因为不能承诺就放弃希望，不是因为那比绝望还要绝望，而是因为你根本就是一个懦夫。”兴臣的话毫不留情。
老裁缝无言以对，确实，他始终不能直面当年发生的一切，曾有那么一瞬间，他对伽利的杀心是认真的，虽然是仅仅的一瞬间，他就已经失去了做父亲的权利。因为作为一个只会推脱的懦夫，自己根本没有资格担当父亲这个身份。
比起当年小小年纪就挺身出来的兴臣，他不是懦夫又是什么？
兴臣也没有继续在说下去，这种事情，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不需要多言。至少跟老裁缝谈过之后，他心中的答案已经很明确了，这就足够了。他跟老裁缝一样，在发生了那件事之后，都随着阿凶的离开也离开了那个恶臭到令人难以呼吸的地方，在他们的心中，都把所有的一切都赌在了阿凶的身上，准确的说，是伽利的身上。因为他们都不具备改变世界的力量，在伽利身上，他们看到了这种力量。
“所以……这一次你还准备继续做一个懦夫吗？”兴臣的语气平和下了来，不耐烦地问道。
老裁缝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出神得看着街道外。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老裁缝依然是出神地问。
“小百香的真实身世已经瞒不住了，伽利到时候一定会拼死保护小百香，但是伽利现在还不足以抗衡整个风羽国王室，我得帮他。”
“他不会感激你的。”想来也是，对于过去的事情，伽利心中的芥蒂永远也不会消除。就算兴臣是真心的想要帮助他，伽利也绝对不会领情的。
兴臣看了看老裁缝，哼笑道：“别说这种没有营养的话行吗？”
老裁缝也哼哼笑着。
“你……真的不跟我走？”兴臣依然试探性地问着，似乎他要带老裁缝去一个紧急的地方一样。
沉默，老裁缝依然沉默着，老朽的脸颊没有任何表情。
正当老裁缝准备开口回答的时候，一个人冲了进来打断了老裁缝已经到了嘴边的话。
“老大！”老二派的那个兄弟找到了老裁缝店里，冲进裁缝店见到了兴臣。
“…… ……”兴臣并没有发现老裁缝嘴唇细微的动作，认为老裁缝依然不言语。就起身去看看怎么回事。
“老四，你怎么回来了？”
老四将之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讲给兴臣。
“老大，二哥说他会带着兄弟们赶去万国戏班，伽利如果快的话这时候恐怕已经到风啸山脚下了，我们怎么办？”
没想到伽利半路杀了出来，伽利再一次卷入这件事情，这下子兴臣这边可有点紧张了。兴臣也知道老二也是不得已为之，为今之计只有先按照老二说的，兵分两路。
“走！先去风啸山。”
“啊？那二哥那边呢？”
“放心吧，老二不会有事儿的，但是如果放着伽利不管，一定会出大事的。”
兴臣起身准备离开，老裁缝也突然起身：“兴臣！！”想说什么却又是卡住没能顺利说出来。
看着老裁缝这幅样子，兴臣心中也已经有了答案，眼前这个老头子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用了，就让他在这里继续养老吧，果然岁月能够磨掉任何人的棱角了。
就连这位大人也都不例外。
兴臣摆了摆手，带着老四离开了。
老裁缝只能看着他们往风啸山方向的背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