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得到的答案的艾斯显得有些失落,但是他很快就将心态调整了回来。望向四周,他向着船夫发问道:“那你可以告诉我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吗?”
“这里是护送亡灵的河流。一些人也会将这里称作彼岸。”船夫说道,“而我只是无数引路人之中一个。我们这些人的身上最关键的职责就是负责护送死者的灵魂到达死亡的国度。但是这也不影响我们会拥有一些自己的爱好。就拿我自己来说吧,我是一个安安静静圣湖ode学着,用笔记录一些小故事,梦想出一个可能存在,也可能不存在的过去。”
看着船夫的爪子,艾斯不禁在心中默默的吐槽道。“死亡的过去究竟是什么地方呢?”最终还是现实战胜了一切,艾斯压下心中的吐槽,老老实实的发问道。
“死亡的过去其实是个可以很抽象,但是也可以很真实的地方。你可以把这里看做是他的序章,是他的国度的延伸。”
船轻巧的在镜子一样的地下湖面上漂行,鸟头生物站在船首眺望前方,船夫接着说道。鸟嘴没有一丝的开合的动作:“你们人类谈论到生与死,仿佛那是完全不同的两个范畴,就像河流不可能同时是道路,或者一首歌不可以同时是一种颜色。”
“确实不可能,不是吗?”艾斯问。说话的回声从湖面传回到他的耳中。
“你必须记住,”船夫有些恼火的说,“生与死其实是同一枚硬币的两面,就像是一枚二十五美分的正反面一样。”
“如果我拥有一枚两面都是一样的硬币呢?”
“你不可能拥有。只有傻瓜或者神明才拥有那种硬币。”
穿越黑暗水面时,艾斯突然恐惧的颤抖起来。他好像看到了无数不同的脸浮现在玻璃一样的黑色水面下,向上凝视着他,目光中充满了责备。他们的脸浸透水,肿胀柔软,瞎掉的眼中蒙着一层白膜。地下洞穴中没有一丝风,黑色的湖面平静无波。
“我已经死了吗?”艾斯说,他现在已经开始习惯于这个想法了,“还是我快死了?”
“我们正在前往死亡的国度。这次是我要求亲自来接你的。”
“为什么?”
“我告诉过你了。时间最终会告诉你答案的,而不是从我这里告诉你答案,至少现在我不会告诉你的。”
“额。”艾斯陷入了沉默之中,他整理一下思路,“可是哪怕你这样说,我又该如何去相信你呢?不管你怎么说我们曾经认识,但是我的记忆中完全没有相关的信息存在了。你总说时间会告诉我关于一切的答案,但是你自己明明什么都知道,但是却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你不觉得这有些可笑吗?你叫我怎么去相信你呢?”
细长鸟嘴的白色鸟头严肃的左右摇晃着:“你是否相信我取决于你自己,而且我也不在乎你是否相信我。至少眼下你没有其他的选择不是吗?”
艾斯当即无言。
船触碰到了岸边湖底。船夫先生从船边跳到湖水中,叫艾斯也跟着做。船夫先生从船首拉过一根绳子,把提灯递给艾斯拿着。灯是一轮新月的形状。他们淌水走到岸边,船夫先生把船榄拴在想在镶在岩石地面上的一个金属圆环中。他从艾斯的手中拿走提灯,高高举起,快步的向前走去,巨大的身影投射在岩石地面和周围高耸的岩石围墙上。
“你害怕吗?”船夫先生问道。
“不怎么害怕。”
“那么,在我们走路的这段时间,你最好培养出真正的敬畏之心和触及灵魂的恐惧。对你即将面对的情况来说,这是最适合的感觉。”
艾斯并不觉得恐惧,毕竟之前在火焰中,他的恐惧已经别燃烧殆尽了。此刻他更多的是感到有趣,虽然还是会有那么一点点的担心,但是那只是一点点罢了,不过如此。
他不惧怕黑暗的变化,不怕死亡,甚至不怕那个正凝视着他们走进,谷仓一般大小的庞大的狗头生物。他突然咆哮起来,吼叫声发自喉咙深处,艾斯立刻觉得脖子后面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艾斯。”它说,“审判时刻已经来临了。”
艾斯抬头看着那生物,“船夫先生呢?”他问。
生物伸出巨大的黑色的双手,抓住艾斯,将他举到自己的眼前。
胡狼头仔细的审视着他,眼睛明亮闪烁,不到任何感情的审视他。像是医生面对着即将要解剖的尸体一般的感觉。艾斯感觉到自己所有的过去,所有的错误,所有的缺点,所有的软弱都在被一一的审视,观察,审判。
他感觉自己现在在某种意义上,也正在被解剖开仔细研究,被分解成一片一片,被咀嚼品尝。
我们不会一直记得那些对自己没有好处,没有意义的事情。我们为此会进行辩护,用聪明的谎言俩遮盖他,或者干脆选择遗忘。艾斯一生之中做过的所有无法让他感到自豪的事情,所有他希望自己没有做过或者可以消除的事情都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形成一股由罪恶。悔恨和羞愧组成的龙卷风,让他无处躲藏。
而他一声所经历的那些令人绝望的伤心的无助的事情也再一次的一一在他的面前重现。那些争吵,那些心酸,那些眼泪,那些不被理解的厌恨,那些被委屈的难受,都一次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