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亭边,白衣修士伸手向海面一抓,登时海波翻涌,于浪涛中一条浑身缠绕紫色电光的巨大蛟龙破浪而出。
那蛟龙头生独角,身下生有四爪,布满暗紫色鳞片,足有百来丈长,在天地间耀武扬威。
白衣修士口中怒斥一声,“孽障,还不来拜见帝君?”
张牙舞爪的巨蛟张开大口,吐云驾雾,在周遭紫色雷电的缠绕中,直奔山顶凉亭。
这种庞大的气息与威势,简直可以称之为天灾,人力在巨蛟面前之渺小,几乎连蚊虫都不如。
巨蛟蜿蜒腾挪,在飞往凉亭途中化作一杆长丈八、枪尖两侧带有弧形利刃,枪柄末端是一截枪尖浑身氤氲紫色寒光的长枪。
白衣修士自空中将那枪握在手中,转身递向墨小染。
小姑娘两眼发光,满脸笑意,喜滋滋的接过枪在旁边舞了一会,只觉这枪有灵性,随心所欲,轻重合适,宛若手臂一般。
“多谢大叔赐枪,不知这枪名是什么?”
白衣修士身段潇洒,笑道,“此枪名紫金盘龙枪,乃是神兵利器,望你好生珍惜,莫要行那不轨之事。”
小姑娘眼睛笑的像两道月牙,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
“嗯,大叔放心。”
她握着枪上下打量,只觉枪柄沁凉,宛若活物,枪尖下端有一尾蛟龙盘踞,这般神器在手,顿生一种无与伦比的豪迈之气。
白衣修士将盘龙枪赠与丫头,随意一瞥厅外趴着的两头妖族,嘴角微翘,“这两个腌臜蠢物是你的?”
墨小染收起枪,表情严肃,一板一眼。
“它们不是腌臜蠢物,它们是我的可爱宠物。”
白衣修士被噎的不轻,倒也不以为意,食指弹向一牛一熊,两道清幽之气顷刻没入二者额头。
“也罢,相逢是缘,我好人做到底,也送你们一场造化。”
当下领着墨小染指着亭外无边碧波,“你且看那是什么?”
墨小染凝目望去,海天一线,碧浪滔滔,正纳闷间,忽然被那白衣修士推下山巅凉亭。
小姑娘四肢乱刨,猛地身形一顿,眼前景物变化无常,再睁眼看时,人已站在紫竹林外。
令她骇然的是,本来是一片竹海的地方紫竹一棵也无,只留下满地青草白石。
恍然如梦。
暴熊与牛犊站在姑娘身后,慌慌张张的四下里张望,显然也被这神仙手段吓个不轻。
...
回紫林城时,黄杉姑娘遇上了前来寻找的家丁,便随他去了颜宅。
今日一战,彻底奠定了颜家在紫林城一言九鼎的位置,至于卢家,今日过后,紫林城再无卢家。
颜老太爷与卢老太爷斗了一辈子,半截身子埋土里时终于斗倒了他,那心情畅快的,半天下来,嘴就没合拢过。
院子早已收拾妥帖,血迹也冲的干干净净,家丁下人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谁都知道,今日出现的黄杉姑娘是颜老爷子的外孙女。
外孙女还活的好好的,那女婿定然没事,无极宗肯定还好好的。
有这样的女婿做靠山,颜家以后,是要起飞了。
一个大家族几乎把小姑娘捧着。
多年未见女儿女婿,得知女儿外出历练未归,以过去了近七年光景,颜松青还以为按照山上修行人的冷酷做派,这个女婿恐怕再也不会来颜家了。
那曾想天上掉下个外孙女,不但帮他干掉了老对头,更是说出了斩草除根的狠话。
虽说过程血腥了些,但对颜家来说,将卢家一网打尽,一了百了,以后也能睡个安稳觉,再也不怕卢家余孽来讨债。
倒是省了不少的心。
大约墨小染出生时,老太爷去过一次无极宗,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
现在见外孙女长得水灵可爱,长大了妥妥的美人,又是个实力不俗的修士,老大慰怀。
高兴之余,想到那生死不明的女儿,又有些黯然神伤。
终归是血浓于水的亲人,这一夜,老爷子即为覆灭卢家举杯,更重要的是为外孙女接风洗尘。
闹哄哄一晚,方才各自休息。
翌日清早,小染的便宜表哥颜竹邀请她去城中玩玩。
颜竹二十五岁左右,是个瘦竹竿,鼻头挺拔,脸颊微陷,见到小表妹又是欢喜又是惧怕。
他整日里游手好闲,至今不过炼气二层修为,不过作为颜家独苗,老爷子对其相当溺爱。
至于暴熊和牛萌哪两个安腌臜蠢物,自昨日回了颜家,就寻个地方睡觉去了,雷打不动。
甚至胃口奇大的暴熊连颜家给它送去了两头驴看都没看一眼,就鼾声如雷。
那可怜的两头毛驴在这庞然凶物面前待了一整晚,今早下人去看时,地面上满是黄水,恶臭难闻。
墨小染换了身青翠长裙,婀婀袅袅,身后跟着表哥和一干喜气洋洋的家丁,大大方方的上街遛弯去了。
这些个家伙,都知道小姑娘的父亲是无极宗的峰主,对待丫头那是有求必应,无微不至,跟奶奶般供着。
往日里出行,还有不少有些修为的阔少敢跟颜竹叉腰对骂,可今天一个个远远的看到他,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