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兴许看不出来,墨小染作为修行中人,即便看不出铜钱来历,也能感受到些许威能。
她的元神得麒麟元神滋养之后,魂力大涨,若是别的修士,比如某位只知道沾花捻草的师兄,那是一丝一毫也感觉不出的。
老者口中默默有词,右手掐指,气定神闲。
片刻后,眉头轻皱,紧闭双目,掐动的手指越来越快。
良久之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白衣老卦师睁开双眼,胸有成竹,含笑温和的看着面前小姑娘。
他开口说话,声音低沉醇厚有磁性,外人看来却是只张口没声音。
“依贫道观之,小姑娘,你丫是来砸场子的吧?”
小姑娘张了张嘴,面对如此道貌岸然的老者,一时间惊了个呆。
老者画风一变,严肃道,“你不应该在这里出现!”
他看出来了,他算出来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太神了。
墨小染开始还以为对方只是巧言令色榨取钱财的骗子,现在可以肯定,对方,是个高人,三层楼那么高的高人!
“还请老道长解惑。”
小姑娘态度诚恳。
老卦师捻须,故作深沉,“老夫通晓古今,但从你身上,只看到一片虚妄。卦象显示,你本该一生无病无灾活上百年,可你的面相贵不可言,其中又有诸多烦恼。
做起事来称心如意,却总有各种劫数在前面等着。
一劫又一劫,看的老夫都有些心惊肉跳。”
墨小染想起三年前经脉阻塞,无法修行,可不是老卦师所讲吗?
这一路行来,修行、历练、修行、历练...
无休无止,可不是劳碌命吗?
一时间,姑娘有些出神。
老者趁热打铁,“你出了此镇,一路向西,出了潼关,你的命数自然可解。”
西出潼关吗?
墨小染似乎找到了努力的方向,向老者拱手称谢,出了店门,直奔南门。
老道长望着与小姑娘一同离去的暴熊,这才长舒口气。
暗道,此熊煞气逼人,凶悍暴虐,偏偏弱的可怜。这小姑娘的气息我看不出来,气运也奇怪。
看来这段时间有些荒废修行了,看人水准有些倒退。
今晚回去,就继续修行,决不能辜负师父的教诲。
就在这时...
门外走进一个扭腰摆胯极其夸张的小媳妇,性感妖娆,吸引着门外一众痴汉火热的眼神。
...
今天出城的情况与昨日不同。
墨小染前脚踏出,眼前景物就开始高速旋转,一人一熊失重般不断坠落。
当一切停下来时,小姑娘和暴熊只觉胃里一阵翻涌,趴在地上吐了半天。
“守将不放我们过去,这可怎么办?”
“京城是回不去了,朝廷那边将我们充作流民,回去就要做奴隶。”
“苍天啊,大地啊,还让不让人活啦?”
到处都是哭泣哀怨声,一副逃难光景。
地面干裂,不远处千里良田一片枯黄,这是旱灾中的人间惨像。
墨小染和赤血暴熊混在逃亡的流民之中,前方百米开外,是一座雄伟关隘。
上面旌旗垂落,身穿盔甲的士兵站在墙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下方鬼哭狼嚎,丝毫没有同情。
烈日炎炎,燥热的空气吸进肺腑几乎能灼伤肺脏。
“儿呀,我的儿呀!”
一名衣衫褴褛身背包袱的妇女,坐在地上怀抱一名七八岁的孩童,发黄的眼珠内泪滴滚落。
那孩子两颊深陷,骨瘦如柴,发黑的干皮包在小臂上。
妇女头发蓬乱,沾满黄土与杂草,抱着孩子嚎啕不止。
周围的流民面对此景,麻木的望着那矗立在关道上的城墙,对于妇女痛失爱子的惨剧,实在谈不上宽慰,只能在心底微微同情。
一路行来,背井离乡,许多人都倒在逃亡的路上,有的家庭甚至无一生还。
队伍后方,栽倒在路边的尸体不计其数,以至于野狗恶狼尾速逃亡流民,干瘪的肚子期待血食。
这是一群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悲惨生命,不比有虫儿吃的鸟雀幸福。
至少,鸟雀还有丰腴肥美的胖虫可以吃,他们,只能喝风。
看到这一切,墨小染第一个反应是...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这个世界那么大,为什么不能出现在某个大宗门的宝库中呢?
而赤血暴熊想的是,为什么还没有大妖一眼从茫茫生灵中看中我,挑选我成为它的衣钵传人?
小姑娘长的水灵,短短时间里,已经有数波人眼神不善的偷窥,嘴角流着口水。
要不是顾忌那头看起来很不好惹的大熊,他们可能早就一拥而上,架起大锅了!
前方是夹在崇山峻岭中的关隘,后方是一望无际的平原。
墨小染想了想,看来第二步,就在这里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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