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林妙妙才道:“你帮不了我。”
说着,她像是失去了说话的**般,背对着裴泽尘躺了下去。
然而她心中的波动,却只有她自己清楚。
裴泽尘没有继续说下去,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起了拯救林妙妙的心思,须知人各有命,谁也帮不了谁一辈子。
但林妙妙还有些不同,裴泽尘能透过她平静的眼眸窥探到湖面下的那抹忧伤和无助,林妙妙走的每一步路,似乎都是在走向灭亡。裴泽尘在一旁看着看着,就难免起了些恻隐之心,想要救她于水火。
一人行走江湖虽自由,却也孤单,若是林妙妙能陪着他,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了。
两人都没再说话,破旧的茅草屋中只能听得到呼吸和心跳的声音,寂静平和得像是两人是关系和谐的旧友一般。
一夜无话。
林妙妙是被门外的响动声吵醒的,每一个杀手都有着绝佳的警惕性,哪怕来人只是拨弄了下房门,她都能快速从睡梦中醒过来。
不过,在裴泽尘身边的这一晚,却是她睡的最安稳的一夜。
在被作为杀手培养的日日夜夜中,林妙妙经常会被半夜吵醒。
门主的花样很多,他会在林妙妙的被子里藏蛇,也会在她房间里安排杀手,在她熟睡时浇冷水已经是家常便饭,林妙妙就算是睡觉,也要保持十足的警惕。如果在门主的训练中丧命,那是最窝囊又无意义的死法。
卢子安一进来,便见他刚结识的好友大大咧咧地躺在床上睡觉,身旁还坐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那姑娘神色警惕,在卢子安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后,便立刻从床上暴起,朝他攻了过来。
“诶,姑娘,姑娘你......在下没有恶意。在下卢子安,是裴泽尘的朋友!”
林妙妙充耳不闻,别说是裴泽尘的朋友,就是裴泽尘本人,她不也是说打便打了?
虽然她打不过就是了。
卢子安本是从来不打女人的,但他却忽地发现林妙妙用的都是杀招,如果不认真应对,说不准连命都会交代在这里。
两人打得难舍难分,若是原主还做不到这一步,但林妙妙可是修习了《落英心经》的人,如今她的内力恐怕只有血狱门排行第一的杀手才可匹敌。
而卢子安虽然也天赋异禀,未来可期,但毕竟年轻,路数稚嫩,他能趁青鸿不注意偷袭成功,但若是真枪实弹地打起来,却是打不过的。
“裴泽尘,快滚起来,你从哪找来的天兵?!”
卢子安后背冒汗,他每一个攻击都躲得吃力,实在是有些顶不住了。
裴泽尘适时地起身,他慢条斯理地用扇子隔开了两人,走到了他们中间。
他闲适地摇了摇扇子,“这大清早的,怎么就都这么有活力啊?岚芷姑娘,你看看,你下手未免也太重了些,把卢兄揍得如此狼狈,这样多不好啊。”
卢子安气得脸色发青,“裴泽尘,你装什么装,你一直都醒着呢吧!”
“哎呀,这都被卢兄发现了。卢兄天资聪颖,真是让人望尘莫及啊,岚芷姑娘,你跟着卢兄多学学,这里头的学问,大着呢。”
裴泽尘在朋友面前,嘴欠得不是一点半点,连林妙妙都不由得想:卢子安能当他的朋友,还是有一定的忍耐力的。
“裴泽尘,别贫了,我来找你,是有事相商。”
卢子安语罢,又隐晦地看了一眼林妙妙。
“兹事体大,无关人等,还是避让避让为妙。”
若是旁人,听到卢子安这么说,可能会非常有眼色地走了,可卢子安面对的人是林妙妙。
在林妙妙这,可从来不存在情商一说。
她对听这件事没什么兴趣,却也懒得主动避让。
裴泽尘收起了折扇,摇摇头道:“卢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岚芷姑娘是自己人,有什么事,你直说就是了。”
“你疯了?”
卢子安瞥了一眼林妙妙,低声道:“这姑娘用的都是杀招,一看便不是善茬。若是她向那些魔教门派传递了消息,那我们......”
他这么说,裴泽尘听着不大舒服,他打断了卢子安,“你与我相知也不过短短数日,虽然你我的门派关系甚好,但我们的关系却与出身无关。我与岚芷姑娘也是一样,英雄不问出处,何必如此在意。何况有我看着她,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尽管说就是了。”
卢子安一开始可是很看不上裴泽尘的,最后他输了比试,又得知了裴泽尘的身份,这才与他亲近起来。
卢子安有些无奈,但既然裴泽尘执意如此,他就也不管了。
“你可还记得,几年前轰动江湖的大事件。”
裴泽尘沉吟片刻,道:“你是说......叶家被灭门的事?”
“对,正是此事。”
两人口中说的叶家,是当年江湖中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