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欠的,又不是你的义务。送不送无所谓,我也不缺什么,每年就这么一天,普普通通又乏味繁琐。”
姜语出了房间,向后半部分背面,这是块露天台,实木板铺地,围栏栽满了应季的蓝雪花,养护极好,个个花开爆盆,拖长的花根与阳台那处相同,往下淌瀑布,中间搭着深棕木桌椅应景。
这处房地广,遥遥看着,远山尽收眼底,她看见那条来时路很长,长进深山里,往高处伸。
“阿肆。”她突发奇想。
李京肆跟在后边,兴致还不错,想来姜小姐叫阿肆的时候居然多了。
姜语转头看他笑:“这条路有多长?”
李京肆:“很长。”
“通上高山?”
“应该。”
“那走吧。”姜语决定爽快,“山路蛮有挑战性的,比比?”
“飙车?”
姜语笑问:“你怕死?”
李京肆猜疑:“姜小姐出身豪门,家族不会教训禁止参与极限危险运动这条规矩么?”
姜语耸耸肩没所谓:“噢,我不想听的,就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
“其实我给过自己千百万次死掉的机会……”她几步近身他,假模假样替他整理衣襟,盯住他眼睛,笑得漫不经心:“奈何命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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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时间下午五点四十六分。
山风过境,车轮呼啸,天色越昏,悠悠远阔蜿蜒盘亘的柏油长路上,橙色漆法拉利458Spider极速驶入,拉锯一辆黑漆亮色宾利飞驰。
硬顶敞篷与轿车交缠,不分上下。
姜语每根发丝都往脑后灌,狂风肆意,百迈车速左拐右折,真有点玩命架势。
这段路很长,但到一半多些便不再一味向高处盘旋——姜语就在这里停下,飞驰慢她几秒。
下车后她便笑他:“算你输了。”
李京肆笑笑说:“我还是怕点死,不如姜小姐命硬。”
“怕甚,人生不过短短几十载,早死晚死都是死。”她开玩笑的口吻。
李京肆敞开大衣,没正经系上的几颗开扣显现一段凸起锁骨若隐若现,抄裤兜向姜语走过去。瞧见她五指插入发缝,乌黑发团往后敛,弯曲流畅的发线顺下来,浑身散发一股既比月色清薄,也比烈风狂野的气质。
他费解说:“你才多大,就看得这么开?”
姜语懒散靠在车屁股边,两只手后撑,将身子撑上去,斜眸,安静地打量他,不接这话。
思绪飘远,她便去看天,旷野上鸟影绰绰,窸窸窣窣的琐碎声,将静谧渡上新层面。
“这地方真漂亮。”
李京肆以为她又要感慨美景。
那道澄澈视线突然向他来,他瞧见落日光彩下显得越加明艳的容姿,瞧见轻风绕动的发丝,浑身上下富满活力——没有任何一个时候,让李京肆觉得,她是这样漂亮纯白的,年岁尚轻的少女。
不过这想法来得快去的更快,好似她赏他的一抹走马灯幻想。他听见她的轻哼笑声,眼中隐喻轻浮。
接着说:“适合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