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此处不宜多言。”秋姑姑谨慎地看了一眼周围,低声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过去了。”
靳言并未说话,带着秋姑姑转身离开,只是恰好避开了交织的女客,径直走到了一处偏僻的院落才停下了脚步。
秋姑姑推开门,待靳言进来以后又四下看了看,跟暗卫做了个手势,这才关上了门。
两个人轻车熟路地进入最东侧的一处书房,随后秋姑姑拧动了放在一旁桌几上的花瓶,两侧书架缓缓打开,露出一条以夜明珠照明的密道。
两个人走进去的瞬间,书架又慢慢合在一起,瞧不出半分痕迹。
直到密道尽头,才出现了一间密室。
秋姑姑站住了脚,而靳言则推门而入,里面的人听到动静,回过身看到靳言,不禁笑着开口。
“当年你娘亲总是喜欢把你扮作姑娘,若是她看到你现在这般模样,想来应该是极欢喜的。”
等在密室的人竟然是皇上,只是此刻的他看着靳言的目光与往日完全不同,反而带着一种慈爱与欣慰。
就像是长辈见到了自己最疼爱的小辈,又好像从靳言的身上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圣上就莫要拿下官打趣了。”靳言走到皇上面前,有些无奈地说道,“下官这番模样,分明就是在骗小将军,万一回头小将军怒了,那下官可就无处伸冤了。”
“凡事都有轻重缓急,靳离,朕想,到时候宋小将军定然能原谅你。”
原来,面前的靳言竟然就是先前突然不知所踪的靳离!
但是此刻的靳离除了容貌上有七分相似之外,不管是身材还是声音都完全换了一个人,根本瞧不出分毫的端倪。
“不过,当初你跟着老幺练缩骨功的时候,朕还心疼不想让你学,如今看来,你是早有打算。”
“皇上。”提及故人,靳离那张脸上带了几分冷意,随后垂眸低声道,“言儿和老幺的仇,我总要替他们报,否则的话,这辈子我很难安心。”
“靳离,朕明白你的心结。”皇上见靳离这般,当下微微叹了口气,好似追忆一般说道,“当初是朕的人去迟了,若是早一点,也许就能救下他们的……”
“作恶的人,总该受到惩罚。”靳离平静地开口道,“圣上不必自责。”
二人沉默了半晌,还是皇上率先打破了沉默。
“宋小将军是个很敏锐的人,就算你能缩骨易声,但与她朝夕相对,只怕迟早会被她察觉出端倪的。”
“她若是真的察觉出,我……便如实相告。”靳离犹豫了下,沉声道,“我想,她定然会明白我的苦衷,也会站在我这边的。”
“那为何不一开始就跟她坦白?”皇上听到靳离这么说,不禁疑惑地说道,“你与她相处那么久,应该知晓她的为人,若是你现在跟她说明白,她也会相信你。”
“皇上,我不想将她牵扯进来。”靳离摇摇头,认真地开口道,“当初牵扯了太多人,她现在要面对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况且,她愿意答应赐婚,已经是在冒风险了。”
其实,换了身份的靳离本来是真的不想连累宋若昭的。
可他在得知宋若昭因为自己消失昏迷不醒的时候,那颗平静的心就全都乱了。
当初说皇上要给她赐婚,就是因为他想避免侯府在此事上做文章,本来他还考虑让七月恢复身份嫁给宋若昭,到时候也能帮到她。
但是那个时候宋若昭就拒绝了。
她不想耽误旁人,那他自己来做那个旁人好了,而且只做她一个人的旁人。
……
宋若凝带着七月坐下的时候,不少人都上来跟她寒暄。
虽然往日她跟着于氏甚少出门,可好歹也是出身世家。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再加上,曾经宋若昭专门请过教养嬷嬷教导她。
虽然那位教养嬷嬷半道上就被于氏请走去教于欣柔了,可应付这样的场合,宋若凝还不至于手忙脚乱。
只是她太久没有出门,所以跟旁人比起来显得多了几分疏离,这让她自己心底都开始紧张。
“七月。”等到她身边好不容易才没了人,宋若凝才低声跟七月开口,“我方才表现得如何?”
“小姐做得很好。”七月听到宋若凝这么说,不禁笑着说道,“小姐不必担心,她们都是冲着将军来的,所以就算小姐不搭理她们,她们也不敢有什么怨言的。”
七月的话糙理不糙。
她刚才瞧见好几个夫人,府上都是先前因为圣上的态度立刻疏远将军的,这会见将军重获盛宠,立刻又来打好关系,真是打得一手趋利避害的好牌。
“兄长说过,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宋若凝拍了拍七月的手,很显然是知晓她在烦什么,当下笑着安抚道,“只是那样的人我们避着些便是。”
“小姐说的是。”七月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