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朝没有说话。
而赵海臣在这一瞬间终于明白，他早就被人当做了弃子，甚至连他的家人都没有保护好。
“她……怎么了……”
赵海臣几乎是格外艰难的开口。
“死了。”宋若朝面色沉了几分，有些可惜地说道，“她有些傻，以为如果自己也跟着离开，那个人迟早会找到你们的孩子，所以她给他的酒里下了药，然后把人给杀了，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赵海臣的眼睛顿时变得通红，随后声嘶力竭地嘶吼出声。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明明他们答应过我，不管我做什么，只要我听他们的，他们一定会保护好我的人，为什么！”
“你早就该明白，与其把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交给别人，还不如交给自己。”
宋若朝半晌都没有说话，等到赵海臣落着泪，喃喃自语的时候才再次开口。
“不过，你的女儿很优秀，她的医术很高明，而且也很聪明，始终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我的女儿……”赵海臣无神的目光慢慢聚焦在一起，随后猛然抬起头看向宋若朝，颤声问道，“她还活着？”
“活着，说起来也是阴差阳错，当初是她恰好求到我身边来，我一时动了恻隐之心便留下了她。”宋若朝点了点头，一五一十地说道，“本来她说自己带着妹妹，等到信任我之后才告诉我，其实那是她的弟弟，她把自己和弟弟都保护得很好，所以我才说，她很聪明。”
“映儿是个好孩子。”
赵海臣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轻声开口。
“反倒是我，对不住他们，本来觉得自己可以保护他们不受风吹雨打，却不想原来这风雨都是我带给他们的。”
“赵相映现在没在京城，等她回来，我可以带她来见你。”
不错。
赵相映其实就是赵海臣的女儿。
说起来，这件事一开始宋若朝还没有联系在一起，结果在查证赵海臣的过程中，他们意外发现了他还有个爱妾的存在，顺藤摸瓜之下，竟然查出了赵相映的真实身份。
只是现在的赵相映还不知道而已。
“不过，到时候我还得问问她的意思，若是她愿意见你，自然会来。”
“不必了。”赵海臣摇摇头，好似放下心一般说道，“她现在的生活很好，不要再打扰她了，而且何必让她知道有我这样没用的父亲？”
明明他在官场摸爬滚打那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那些人的冷漠无情，可他总觉得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内。
结果到头来，他也不过就是棋盘上的一颗废棋而已。
“有用没用，那也是她自己的想法，你恐怕做不了主。”宋若朝看着赵海臣问道，“所以，现在咱们能谈谈你藏起来的那些账本了吗？”
“我知道你提起阿映也是想利用我。”赵海臣抬眸看着宋若朝，缓缓开口问道，“可既然是阿映选了你，那想来便是天意，我可以帮你，但是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吗？”
“什么条件。”
宋若朝并未拒绝。
对她来说，赵海臣既然严刑拷打都问不出来东西，那只能攻破他的心理防线，所以能谈条件就意味着他已经开始妥协了。
“找到那个害了她们的人，我想亲手报仇。”
他做了那么多，都是为了给他们博个前程，可是现在全都被人给毁了，这让他如何能不恨？
所以，他要亲手杀了那个人报仇雪恨。
“好。”
宋若朝同意了。
“只要你愿意如实交代我想知道的事情，我自然会帮你。”
“你是谁的人？”在开口交代自己的事情之前，赵海臣突然问道，“为什么要帮我照顾阿映他们？”
“我跟赵相映只是惺惺相惜而已。”宋若朝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做事，凭本心，与旁人无关。”
赵海臣愣了好半晌，终究是低头笑了。
“好，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薛大人的，至于后续如何，你们自己决定。”
因为刚才宋若朝特地安排过，所以牢房外也没有其他守卫。
薛琴跟着宋若朝往外走的时候，都感觉整个天牢里安静得好像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而宋若朝似乎根本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反而看上去闲庭信步，如若在自己的后花园一般。
“丫头，能不能救我出去？”
就在两个人经过中间的一间囚牢时，一个略显沙哑的男声响起。
“不能。”
宋若朝脚步一停，随后才继续往前走，似乎并不把那人放在心上。
而这个时候，说话之人已经走到了牢门外，一把抓住栏杆，看着宋若朝连声开口。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