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鹊中气十足的呼声,忽地失了底气。
这道者许是很爱整洁,昨晚被他抓出来的印子,都被清理掉了,干干净净的衣袖,这会儿又添上了新的。
不知是不是因为南鹊有过前科的缘故,道者这回收回目光的时间比上次要快,看向了南鹊两人身后。
小书生也是机灵,生怕这清冷道者恼羞成怒后不顾他们,拽着南鹊就往道者身后躲。
紧追而来的几个外门弟子,一看对面也是三人,那名道者看似普通,却在昨夜魔物的攻击下安然无恙地过了几招,不是个好对付的。
可就这么放弃眼看就要到手的灵花,又实在不甘心。
“这位道友——”
当先一人长鼻鹰嘴,这样的长相即便是笑,也藏着算计,“何必伤了和气,不如你把他们交给我,等取了七夜花我们同分如何?”
道者岿然不动。
那人笑意隐下,眼露阴沉:“以一敌三,可不是明智之举!”
道者终于开口:“离开此地,我可既往不咎。”
“哈哈哈……”
鹰嘴弟子笑声震耳,“你这修道者好大的口气,怕是修道修傻了吧?既然你有活路不走,那就休怪我,留下来一同受死吧!”
说罢,一柄尖刀自手中而出,刀身上流转的灵气,一看便知并非劣等。
毕竟若没有点真功夫在身上,又怎么敢打七夜花的主意?
只是那尖刀好虽好,却有一股极度令人不适的杀气。
这是饮血养刃才有的效果。
“仙长……”
南鹊从那道者身后探出头,“可需要些法器?”
眼看这道者不动如风,似乎是准备空手接白刃,南鹊这样问,是想表表共同应敌的心意。
虽然这道者有可能不想理他。
“你有什么?”
“定身符,增功丹,还有一把砍柴用的斧头!”
“……”
道者未答,因为那鹰嘴弟子的邪刀已杀了过来,眨眼便到了跟前。
这样的攻击速度南鹊反应不及,可整个人都藏在道者身后的他也不慌。
如同昨晚魔物逼命一剑刺过来,邪刀停在道者身前三寸的距离,便再也近不了分毫。
鹰嘴人愕然,显然没遇到过比他还邪门的。
下一瞬,只见那道者并起两指,往刀尖处一点,鹰嘴人握着刀在空中一个翻滚,随后被弹出去几丈远。
事实证明,南鹊的顾忌是多余的。
“仙长……好厉害!”小书生发出赞叹。
作为外门人,一招制敌,的确是厉害的。
总之比他们俩可要强太多了。
鹰嘴人被他两名同伴扶了起来,握刀的手都在颤抖,这道者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法子,震得他手腕不住发麻。
“是我小瞧你了!”
不死心的他认为是自己大意,才未曾防范,当即冷邪一笑,竟是划破掌心,对准刀刃。
刀身红光一闪,像是被喂饱的孩子发出兴奋的色彩,只是不知这次是鹰嘴人自己的血,过往又是用的何人的?
“去死吧!”
连人带刀爆发出惊人的气劲,这次道者没有不动,而是将南鹊两人推后些许,自己脚步微移。
灰色身影转瞬被吞噬在红瀑之下,鹰嘴人勾着嘴角一笑。
“给我的宝刀献祭吧!”
话音刚落,忽觉手上的邪刃一滞,像是遭遇到了什么可怕之物发出轻鸣,鹰嘴人还未来得及察看,眼前只见白光一闪,耳边清晰又隐约传来一句。
“灵地相杀同门,乃阁中大忌,又以旁门邪道煅炼法器,依照门规,废一条手臂,以示惩戒。”
漠然声音忽远忽近,鹰嘴人先是惊怒,随后骤觉提刀的手臂锐痛无比,刀跌落之际,整个人也惊惧地半跪下去。
邪张的红光在白色的洗涤下骤然失色,只剩不断滴血的手,无力垂落。
“你、你......”
那双阴冷的眼此刻瞪得犹如铜铃大,骇得冷汗流了一背。
南鹊堪堪站稳,那柄刀散发的气息让他很不舒服,却还是聚焦视线在战局之内。
只是这场对局时间太短,结束得太快,他甚至未曾看清。
小书生的情况比他稍好一些,土生土长的仙界人,这点冲击不算什么。
那道者寡言,他就临时充当代言人。
“你什么你,还不走等着仙长再废你一只手?”
这一喝,鹰嘴人两名同伴僵直的腿才想起动一下,他们还沉浸在那一幕的震撼之中,此时见那道者并未牵连他们,忙不迭扶起人,哆哆嗦嗦消失得飞快。
这可让狐假虎威的小书生好一阵得瑟,他们刚才像恶狗扑食似的,此刻啃到硬骨头苟延残喘逃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