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家的本家就在柳东市，外称柳东万家。”
“最早的失踪案在柳东市发生，断断续续持续了几年，隔一两个月就会案发，但在33年却突然不再有新案。”
“而我们查到，万柏云就是在33年来到枫市。”
莫长生点头。
这样就对上了，那个昨晚找她们帮忙杀掉万柏云的11号运动员同她们说的——
第一次在枫市同万柏云见面，就是初级33年6月。
这个时候万柏云的确已经在枫市了。
“枫市发生的失踪案是有什么明显的共同点吗？就让你们断定这是相关案件的？”莫长生当时没太关注这个案子，也就不知道详情。
“有。”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慢慢将这些堪称残酷的过往慢慢回忆，孟老师的精神明显很疲惫，抬手按了按眉心才继续往下说。
“失踪者不论男女，都是未成年或者刚成年，年纪并未超过十八岁。”
“枫市七月份的分尸案发生之前，并没有类似失踪案，而就在差不多一个月后出现了第一例失踪案。”
“我们当时正好调查到万柏云，这案子一出我们就想到了柳东市的连环失踪案。”
“但，也因此触碰到了红线，引起了万家的注意。”孟老师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发红的眼眶隐隐透出红光。
“万家反应太快了，我们刚摸到这个案子，就遭到了惨重的报复。”
“我的女儿，成了枫市失踪案的第二个受害者。”
莫长生沉默了几秒，问了一个连她都觉得废话的问题：“一点踪迹都找不到？”
“那些失踪案的受害者，”孟老师摇摇头，手指用力紧握，指节发白，他近乎艰难的开口：“哪怕是尸体，都未曾找到过，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莫长生没再说话。
其实她和孟老师心里都再清楚不过，这样的情况，生还几率太小了，微乎其微。
她抬起手想拍一拍孟老师的肩膀，手却停在半空，犹豫半晌又收回手，只是说了句：“至少万柏云，必死。”
至于现世的万家，游戏中的她们也无能为力。
除非，游戏能够干扰到外界，否则一切都只能是在脱离游戏回到现世了。
莫长生见孟老师一直望着窗外状态很差的样子，想了想还是站起身打算离开广播站。
她刚起身，朝着门口走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孟老师幽幽的声音。
“其实，我有后悔过。”
莫长生脚步停下，却没转身。
孟老师还在继续，像是同她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很喜欢我的职业，看着那些学生抬着还稚嫩求知的脸庞，我就像是看到了希望，更加悉心的教导爱护。”
“我希望她们知道更多，不管以后会不会是撑起社会支柱的栋梁，也可以用知识撑起一个相对更好的认知，更好的看待社会上种种，至少更大可能获得一个好的人生。”
“在宁叶出事后，我就一直很愧疚，为什么我要在办公室准备课件，为什么我没有留意到学生不在......这种想法在深夜一直纠缠着我难以入眠。”
“我教会她们知识，但我没办法教会她们隐藏在暗处的种种恶意......”
“我想要调查这件事也是抱有一些私心的，除了心里难压的愧疚，我也希望找到凶手告慰我死去的学生，不能就这么冤死了，也想给我女儿攒攒福报。”
“宁叶的年纪同我女儿就相差一岁，相近的年纪。我那时一直在想，如果如果是我的女儿遇到这种事，我会怎么希望呢？”
“我希望哪怕是一个陌生人，可以救救她，至少在看到时帮忙报个警也好......在遭受恶意的时候，至少有个人能帮帮她，拉她一把，只要轻轻拉一下，别让她绝望......”
“有些真相或许在别人眼中是个结果，但对于死者和死者身边之人来说，是慰籍......我坚持着去找，我的妻子陪我一起。”
“可在我女儿失踪后，我竟然有一瞬间的后悔。”
“我竟然后悔了......”
“我女儿当时该有多害怕，多害怕......”
“我不是，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压抑的抽泣声在房间内响起，似有绝望崩溃之意。
莫长生侧身看去，只看得见玻璃墙上模糊的倒影，男人双手环着头压得很低，坐在地上哭得全身发抖。
唐清宵此时已经来到她身边，两人脚步放轻，退出了房间将门合上，刚转身就被吓一跳。
刚刚扛着宁枝追着少女去的少年正靠在门的侧边，旁边同样站着少女，和地上丢着的宁枝。
清醒站着的两人脸色都不太好，看到她们出来，也只是随手丢出一张黑卡给莫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