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顶壁云月缠绕。
云雾织成的锦缎自夜幕顶壁垂落、飘动。
云雾缭绕之间。
黑发女子面无表情,一双手牢牢掐在银发祭司脖颈,在慢慢收紧。
莫长生轻轻开口,声音比屋内飘动的云锦还要轻。
“你想成为我吗?”
“这场游戏我不想玩了,我成全你吧,大祭司。”
“杀了你,让你成为我,你去外面看看,如何?”
“你想要的不是这个吗?”
不等对方回应,手指越来越用力。
哪怕被掐着,银发祭司脸上也没有什么情绪,似是感觉不到窒息和痛苦一般。
也不反抗。
满是一副纵容、亦或不在意的态度。
莫长生眼底划过一抹了然和轻视,还有一闪而过的疯狂,双手骤然用力。
神情如恶鬼一般残忍可怖。
就在快要听到脖颈断裂声时,银发祭司突然抬手,牢牢抓在莫长生收紧的手指上。
一下下用力掰开。
银发祭司一只手将突然发疯的人按在房间中飘荡的云朵之上,不让其乱动。
另一只手摸了摸青紫泛红的脖颈。
莫长生还要挣扎着起身。
垂落的云锦瞬间聚拢,在她身上绕了一圈又一圈。
无法动弹。
莫长生被绑在云朵上,挣扎了两下便放弃。
她泛着厌恶残忍的眸子注视着银发祭司。
“喂。”
“我对你已经没有耐心了,要么你成为我,要么你就给我滚远点。”
银发祭司摸着泛起青紫勒痕的脖颈,嘴巴微张,竟然说话了。
“我......成为不了。”
大祭司开口极少,至今也不过两句。
尽管如此,莫长生也从未听懂过一句。
就像大祭司这个人一样,她说的话也透着神秘和未知,完全琢磨不透。
这突然的发疯,在大祭司离开房间后宣告结束。
望着重新闭合的大门,莫长生本来还有些狂躁的表情一瞬恢复平静。
眼里的疯狂也消弭无影。
“神?”
她目光平静,轻嗤一声,讽刺嘲弄。
......
自那晚发疯后,莫长生又出去了几次。
见人就掐。
一副一定要送个人替她的架势。
但都被及时阻拦。
被她伤过的神卫,过不了多久就在神殿中消失了,不知去向。
久而久之,神殿中不论红衣、白衣神卫,见她跟见鬼一样,都远远避开她。
所过之处皆无人之境。
到最后便只有银发祭司陪她时,才能出门。
即使这样,出门的时间却也越来越少。
只因,
光明国乱了。
上次苏月来时,莫长生便从她那里得知。
在祭祀庆典过后。
大祭司曾在十字街大肆杀戮平民之事传开,甚至还有留影石四散。
同时爆出的还有神殿高阶信徒、神卫的残忍暴行。
诸如此类许多......
不用苏月多说,莫长生便明白。
这十有八九是王室在背后推波助澜的结果。
但如果只是这样,还动摇不了大祭司根深蒂固的地位。
可偏偏意外发生了。
当初在祭祀高台跪拜、近距离接受雨淋赐福的民众。
在庆典返回后,第一夜以鲜血祭祀家中供奉的神像后,发生了怪事。
祭神的信徒血流不止,全部被家中供奉的神像吸成干尸,横死家中。
这样的事情发生不止一起,城中人心惶惶。
皆来神殿求助。
大祭司却意外的闭门不出,反而是此前传出重伤的神子接待了他们。
外界开始流传一种说法。
作为神明代言的大祭司,被魔鬼污染,不再是浩然光明的神使。
而是被黑暗污染的魔鬼。
此前重伤,又在一夜之间痊愈的神子,传出被神明赐福,跃入众人眼中。
神子更是亲派神卫前往当初高台祭拜的平民家中,赐予灵药。
服用灵药之人,祭神再无血流不止的现象。
高呼神子才是光明神真正神使的言论越来越高。
神子一跃而起,站在了舞台之上。
......
莫长生只觉可笑。
这些人哪怕是去怀疑神使,替换神使,都不愿意去怀疑供奉着的光明神有问题。
当真是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