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他担心的哪里是这些,天下要开始乱了,但是和他们也不能说这些,于是只道:“我们这样的人家都要焦头烂额,那普通百姓家肯定抵挡不住,那些起义百姓抢不到世家的粮食,肯定就要抢他们的。”
一番话说的玉书也沉默下来,他不禁感叹道:“人世多艰啊!郎君,我们就不能做些什么吗?”
荀昭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急匆匆赶来的钟毓也问了这个问题,“现在天下□□,百姓起义无非是没有粮食,但是我把这事和阿父一提他训了我好一顿!”
“所以你就大老远跑过来找我了?”荀昭笑道。
钟毓却很严肃:“你难道就不着急?”
“我当然知道,但是这事我们不该管也不能管。”荀昭垂下眼睫,出身决定了他必须站在家族的利益思考问题。
“这是何意?”钟毓的眼睛很迷茫,“百姓□□难道不会对我们造成威胁和麻烦吗?他们在我们的治下。”
“哪里能将眼光局限于一郡一县”,荀昭看着他,仿佛也对自己说:“眼下宦官得势,外戚何氏不是出身士族,我们要翻身只能等局势乱起来,这些起义的百姓就是一步好棋。”
“如果我猜的不错,不久士族应该就有动作了。”钟毓跪坐在荀昭对面,却从来都没感到与他距离如此之远,仿佛在他不知不觉之间,荀昭已经远远地甩开了他。
“那我们就这样放任不管吗?”钟繇干巴巴道。
“这倒不用担心,朝廷会派兵的。”荀昭细细品茗,只是一时半会儿肯定剿灭不了,这句话他并没有说出口。
“那岂不是我们害了那些百姓?”钟毓看着他道。
谁说不是呢?当汉朝的百姓苦啊,田税和人头税负担不起,近年水旱蝗灾频发,疫病横行,还要服劳役兵役,还要被他们这些所谓的世家大族盘剥,颍川荀氏对待下人向来宽厚,也只是治标不治本,没看到百姓们都过不下去了张角喊了一声起义于是熙熙攘攘的为了一口饭吃全都跟上了。
两人说了一番话却都心情沉重。
“陛下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惊惧非常”,灯火葳蕤,荀爽披着一件外氅,与他说道:“北地郡太守皇甫嵩已经上书,陛下已经赦免了党人,这几天剿灭匪贼的军队就应该到了,听说来的是皇甫嵩和骑都尉曹操,子干已经去了邺城。”
荀爽说的轻描淡写,但是眉间是掩饰不住的快意,应该是皇帝知道了百姓造反的事,害怕士族与黄巾合谋,所以才决定解除党锢。派兵来了闹腾的最厉害的豫州和冀州,卢植负责冀州剿匪,皇甫嵩和曹操负责豫州剿匪。
宦官势力再怎么大,人手毕竟有限,黄巾造反他们根本压不住,只能把士族势力拉过去,不过这次提起来应该就放不下去了。
荀昭陷入沉思,突然问道:“曹操其人如何。”
荀爽倒是没想到他突然问这个,想了想才道:“此人乃太尉曹嵩之子,幼时荒诞不经,喜好飞鹰走狗,与本初交好,于士族有恩。”
荀昭点点头,想着这位鼎鼎大名的魏武帝,他名为宦官之后,但是却和袁绍交好,帮着士族做事,这也太诡异了吧。
天下局势依然很紧张,具体表现就是颍川太守司马儁在长社钟家与他父亲并各世家家主在密谈,但是偏偏就有那胆大的,比如司马朗和钟毓。
钟毓几天前接受了一番打击,但是知道自己也无能为力,竟然很快的就调整好了心态,这让荀昭也是自叹不如。
司马朗倒是面色如常,但是荀昭知道他肯定不像表面上这样风轻云淡。
“元儿,听说颍川境内也有黄巾军,咱们不妨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听到司马朗笑嘻嘻的这样说,荀昭感觉要推翻刚才的判断,他是真的云淡风轻,一点也不怕。
“他们可是会杀人抢劫的,你就不怕吗?”荀昭不由得问道。
“这片地界还不是我们的?我看谁敢!”其实是荀昭低估了汉朝百姓对世家大族的敬畏,他们的确不敢以下犯上,毕竟作为人家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的蚂蚁,谁又敢轻举妄动呢?
荀昭就这样让他俩半引诱半逼迫的引上街去。
往常热闹的街市此时却门户紧闭,荀昭感觉还是不妥,正要与他们分说,却听有凌乱脚步声响起,往后一看见各个头戴黄巾,额间点红痣,正是黄巾军的打扮。
零头那个眼尖地发现他们,一招呼出来乌压压一片人,各个手中拿着武器,还有拿木棍炊具的,真是五花八门,领头的人自然不同,骑在高头大马上,执一柄长刀估计见他们穿的不似平常百姓,喝道:“是甚么人,报上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