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长柳烟清醒一点,他看到半边身子都是血的水城源,差点又晕过去。
“你伤成这样,就先到我家去吧,我家隔壁就是大夫,让他给你治治,再给你熬点药,唉,流了这么多血。”长柳烟强忍着害怕,对水城源道。
雾婴扶着水城源跟着长柳烟向前走着,经过一个流民劫匪的尸体身边,长柳烟从此人身上将自己的钱袋荷包给拿了回来。
这是她辛辛苦苦卖货物的钱,从这里也能看出长柳烟人的质朴性格,劫匪虽然死了,但长柳烟并没有去翻动他的身上以看有没有其他的钱财,显然她认为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能拿。
穿过小道,前面的一片巨大的果园出现在眼前,在果园的一角,有一个由几个院落组成的小村庄。
三人来到小村庄的前,长柳烟道:“那些红瓦的房子就是我家,母亲走得早,我和父亲两人住在一起。”
雾婴心道,又会这么巧的,水城源和水城灵就是父女二人相依为命,没想到这长柳烟也是如此。
“爹!我回来啦……”
隔得老远,长柳烟就向房子喊去,喊了两声,没有人回应。
“我爹耳朵有些不便,或者没有听见。”长柳烟也觉得有些不对劲,还是强行找理由,似在跟雾婴说,又似在宽慰自己。
雾婴也感到不妥:长柳烟喊得这么大声,就算她爹听不到,整个村子竟无一人出来看看,实在太不合情理。
长柳烟再也顾不得说什么,抛下两人向家中跑去。
雾婴扶着水城源也跟了过去。
“爹爹……爹爹……”
长柳烟家门没有上锁,她直接冲了进去。
天色已到傍晚,暮霭沉沉,屋内更是昏暗。
雾婴怕她有什么意外,扶着水城源走了过去。
蓦地,一声凄惨的叫声,从长柳烟家中传出!
“你先别管我,快去看看!”水城源强忍着伤痛说道。
雾婴冲进屋内,发现长柳烟扑在一个人的身上,正在嚎哭。
天色向晚,屋内一片漆黑,雾婴点燃桌上的油灯,借着灯光,他看到一名四十多岁的男人躺在屋里地上,身上都是干涸的血迹,已经没有了呼吸,看年龄与相貌,应是长柳烟的爹爹。
果然,长柳烟一边哭一边喊道:“爹……爹……你醒醒……爹你醒醒……”
雾婴伸手在地上这名中年男子身上一摸,触手冰凉,显然已经死去多时。
他想将长柳烟拉起来,长柳烟不肯起来,只是趴在她爹爹的尸身上痛哭。
水城源此时也从外面走来,看到眼前的惨景,耳听长柳烟的痛哭,也觉得凄然,他对雾婴使了个眼色,表示有话要说。
雾婴将油灯放回桌子上,来到门外。
“这里发生的惨事恐怕不只是长柳烟家一家,这个村子这么安静,我怕……”水城源小声对雾婴说道。
雾婴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水城源的意思是说可能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已经遇害!
而凶手,多半就是在路边企图抢劫他们的那些流民劫匪。
想到这里,雾婴担心村中还有凶手,赶紧进屋将长柳烟拉起来。
“村里人呢?你爹死了这么久都没人发现,会不会……”
长柳烟明白了雾婴话里的意思,又哭了一会,才进了里屋,从里面拿了一张被子盖在她爹的尸身上。
两人随后到外面查看。
他们先来到隔壁的大夫家中,一进屋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果然,这名大夫也被人杀害!
从他身上的伤口来看,和那些流民中一人手中的柴刀刀口相似,而且大夫家中的箱子柜子都有被打开翻动的迹象。
两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虽然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可是随着一家一家的去看,看到每家的人都被人惨杀,还是感到触目惊心!
一些颇有姿色的女人更是受到了侮辱。长柳烟蓦地见到这么多惨事,不知是不是麻木了,或者被吓坏了,哭声止歇,面无表情。
直到来到一个人的家中,看到一位老妇人也被人杀死的时候,她才又哭了起来。
“甄婶,甄婶……”长柳烟扑到妇人身上痛哭。
正在她伤心痛哭的时候,隔壁的屋内突然传来一些动静。
雾婴立刻抽出离炎剑,并警觉起来,难道还有坏人在这里,没有离去?
他来到隔壁的屋里,一眼看去,屋内并没有别人,正在疑惑的时候,长柳烟从他身边走了进来,口中喊着:“果果……果果……是你吗?我是你烟儿阿姨。”
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忽然从床底下爬了出来,看到长柳烟,立刻扑了过去。
“阿姨,坏人,坏人把奶奶杀死了……”
长柳烟陪着他一起流泪,这名叫做果果的男孩的出现,让雾婴感到这里可能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