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晋王传的!”唐小白恨恨道。
顾氏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脑袋,问顾回:“你父亲还有什么交代?”
“父亲让姑母宽心,多半是宫里对上回吕举人的事有所不满,借机敲打罢了,若真有什么动作,姑父不在,也还有顾氏在,不会让让小白受委屈的。”顾回说得气定神闲。
唐小白低头看手,做了个抓握的动作。
所以我大概拿了个团宠剧本?
会不会有可能小太子也受团宠光环影响站出来替她澄清?
……
“这几日先缓一缓,传孤病愈!”暗室之中,小少年面沉似水。
他平时一直对外称病,端午那日,经历了外出、遇刺,还见过晋王,偏偏要推到小姑娘身上!
用心险恶!
“恐怕殿下短时内无法病愈,”鹤发老者叹道,“昨日送来的汤药中,忘长生的剂量又增加了——”
李穆目光微微一缩。
忘长生是一种慢性毒。
或者也不算毒,因为验不出来,只会无声无息令人虚弱至死。
他自幼体弱,药石无用,世人只当他随了生父。
直到去年,神医封槐出现,才诊出他已服用了整整七年的忘长生。
一直以来,下在他饮食中的剂量并不多,所以很难被查出来,但上回李行远夜探太子府后,宫里大约受了刺激,忘长生的剂量直接翻倍。
这次的加量应该是因为端午献福寺之变。
那天的刺客确实是中书令王茂昭暗中安排,一招苦肉计成功扳倒了郑相阵营的一员武将。
王茂昭是王太后的亲兄长,也是他的舅公。
在皇帝眼里,王茂昭和他是一体的,所以哪怕王茂昭背着他定下苦肉计,他也得代王茂昭承受皇帝的报复。
“这次增加了多少?”
“约有五成,按照这个剂量,最长只能坚持到明天秋天。”
到明天秋天,要么光明正大康复,要么假死暗中离开。
但无论哪种选择,都要先解他身上的毒。
“这毒素已经渗入脏腑,每日拔毒不可间断——”顿了顿,又叹,“银针引毒还是太慢了,若能辅以药浴必然事半功倍,可药浴难免身上沾染药味,不容易掩藏。”
尤其他现在颇受唐二小姐青睐,出现在人前的机会太多了。
李穆皱眉。
难道他要争取失宠?
……
关于如何失宠于唐二小姐,李穆认真地思考了一晚上。
确实挺难的,唐小姑娘对他实在太好了。
衣食住行无微不至,还煞费苦心安排他上学,甚至对他无条件地信任,理由都不问就帮他解决了吕瑕。
这么喜欢他的一个小姑娘,想要改变她的心思太难了。
这可如何是好?
李穆一边思考对策,一边翘着唇角打开房门——
“早啊!”院子里的阿元抬起头笑着朝他打招呼,刚刚擦洗过的脸干净清爽,眉毛上还沾着水珠,在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
李穆蓦然敛了笑意,朝他点了点头,顾自走开梳洗。
阿元和他不同,见人三分笑,很得仆婢们喜欢。
小姑娘虽然说是碍于大小姐得要求才多要了一个阿元,可这些日子以来,小姑娘对阿元的喜爱明显与日俱增。
如果他离开她身边,那——
还是再想想其他主意吧……
……
早食后,李穆与阿元一同往内宅们外等候唐二小姐出来。
小姑娘今天穿了一身翠碧色,发间缀的是红色的缎带,整个人水灵灵的,好似荷叶间含苞欲放的红莲。
和往常一样,小姑娘第一眼总是落在他身上,乌圆可爱的眸子盯着他略作打量,好像是在确定他是否无恙。
李穆被她看得心中熨帖,忍不住冲她微微一笑。
她眼睛一亮,也笑了起来,两颊梨涡深深,可爱极了。
“阿元今天气色可真好!”婢女桃子的一声称赞,成功将小姑娘的目光引到了阿元身上。
在小姑娘顺着话称赞阿元时,桃子悄悄地给了他一个挑衅的眼神。
李穆垂眸不语。
桃子一向不太喜欢他。
唐二小姐越喜欢他,桃子就越讨厌他。
除了这样故意捧一踩一外,还喜欢背着小姑娘做一些小动作,比如拿了点心当着他的面只给阿元,或者每天一两次假装不留意撞他一下——
总之,都是些幼稚的把戏。
李穆从前也不怎么在意。
不过今天,当桃子走到他面前,突然肩膀一歪朝他撞来时,他目光忽地一闪,就着这一撞摔了出去——
……
“还挺会摔的?”唐小白说着,屈指敲了敲他手臂的伤处。
小少年疼得皱了皱眉,却忍住没有发出声音。
“怎么不喊疼?不喊疼让人怎么心疼你?”唐小白斜睨着他似笑非笑。
他目光幽淡地看了她一眼,语气有些倔强:“二小姐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唐小白冷笑,“桃子用了多大的力气撞你?摔成这样?说说!这是想干什么?摔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