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柜上的欧式工艺台灯亮着昏黄的光。
祁慕扶了扶眼镜,随手将书合上放到了一边,抬眸自然然地仰视着面前的小姑娘,语调轻轻地问。
“不喜欢喝牛奶吗?”
祁慕的眸色很深,眼神专注地望着一个人时很容易让人产生一个错觉。
好像她的眼里只有你,永远。
这是一个不切实际的错觉。
银色细细的镜框折映出微白的光,亮闪闪的。
倪欢被晃得回了神。她垂下眼睫,摇摇头,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玻璃杯。
很紧张的样子。
祁慕微挑了下眉,唇角懒懒散散地勾起,不动声色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漆黑的眼眸静静地望着小姑娘。
终于,小姑娘鼓起了勇气,细声细气地说:“我想要衣服……”
“噗。”
祁慕忍俊不禁,笑了一声。
倪欢半垂的睫羽轻颤,隐在长发下的耳朵慢慢热了起来。
“……”
小姑娘洗得香香的,看上去软软的。
祁慕几乎能闻到她身上的沐浴露香,味道和她身上的味道相似,又不完全一样。
她屈起手肘,翘着唇懒洋洋地撑着额头,盯着倪欢看。
察觉到视线,倪欢的头更低了,抵着杯壁的轻粉指尖泛起了白。
半干的长发披散在圆润的肩头,有水珠顺着发梢滑下,落到了凸起的玉色锁骨上,带起一道道水痕,没入毛巾消失不见。
春色半露,遐想无边。
祁慕的目光在她身上定了定,眸底莫名闪过了些许不自在,眼神若无其事地看向了被小姑娘捏在手里的可怜玻璃杯上。
祁小姐扬下巴,神情淡淡的,“先喝了再说。”
“……”
倪欢抬起脸反应了一下,然后捧起玻璃杯没有任何犹豫的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动作干脆利落的,紧张什么呀。
祁慕摘下眼镜,声音里带着点儿笑,“隔壁的侧卧已经被佣人收拾好了。”
“睡衣在床上,进门就能看到,床头柜的第二层有吹风机,把头发吹干了再睡。”
轻描淡写地一番嘱咐过后,倪欢握着玻璃杯,傻愣愣地看着祁慕。
她态度转变得太快,小姑娘好像还没反应过来。
被毛巾所包裹着的姣好身材下,心脏明明躁动得厉害,上空却好像飘着层层云雾,一缕缕的落下来,萦绕在心脏周围,莫名其妙的,很奇怪。
迫使她沉闷下来。
倪欢动了动唇,“谢谢…姐姐。”
声音也是闷闷的,可这声‘姐姐’却叫得出了奇的软。
眼镜被放到了眼镜盒中,啪的一声扣好。
“小孩儿,”祁慕揉了揉额角,唇角是惯性的上扬,看着倪欢的眼神倦懒又无奈,“姐姐这个称呼…可不是能随便叫的。”
___
祁慕住的别墅有三层。
一旦过了傍晚的时间段,三楼就会静下来,直到祁小姐回家。
佣人们只有白日里才会到三楼打扫固定的地方。
偶尔会被祁小姐叫上去做什么事,就像今晚。
没有人会去问为什么,大家都在一如往常的工作着。
小姑娘回卧室了。
祁慕拿过浴袍,微微垂颈,余光瞥过放在床头柜上的玻璃杯,杯底残留着一层薄薄的白。
舌尖抵着上颚,祁慕的眉目间划过一丝懊恼。
忘记问小姑娘名字了。
懊恼不过一秒,祁小姐又恢复了常态。
她垂着颈,解开了腕上的系统手环,唇边噙着抹若有若无的笑。
昏黄的光线下,王小二“嗖”地一下在空中掠过,形成了一个完美的抛物线。
浴室内还残留着热气,镜面上水汽弥漫着,时不时的有水珠滑落。
呼吸间尽是倪欢的气息。
祁慕握住门把手的动作一顿,慢慢呼出了一口气。
“咔塔”,浴室门关上了。
来日方长啊,不着急。
此时,系统空间的王小二一脸麻木。他沉吟了一会儿,再次拿出了自己的小本本,落下了今天的最后一笔。
“今天也是被祁小姐冒犯的一天。”
……
祁慕这一觉睡得不深,醒得也比平常早。静静地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祁小姐眨了下眼,亮起手机屏幕看时间。
刚刚过六点三十分,比往日里早了不少。
祁慕轻微地蹙了下眉,恍然间想起来,她昨晚捡了个人回家。
以至于破了例。
她有个习惯,晚上从酒吧回来后,会在三楼西头的吧台自己调酒。祁慕在酒吧里不会喝很多,只是单纯的去坐着。
昨晚只不过是捡了个人,就忘记这回事儿。
“……”
祁慕的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
难得今天醒得早,洗漱过后,祁慕下了楼,梁管家在二楼的大厅处。
意料之外的,二楼大厅的沙发上还坐着个人。
西装革履,打扮得人模狗样的,祁慕微挑了下眉,目光移开,装作没看见他。
祁安君见祁慕下来了,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