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底下刨出来了,又怕个什么?事情闹出去只怕还要连累秦将军呢。
可他又不大相信堂堂将军府跟此事有关,如今见老太爷亲自出面,更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此时,听阑珊道:“这个跟秦府不相干,不要惊吓了老人家。”
肖捕头精神一振:“舒监造?”
那老太爷颤巍巍的,听了这句也忙扭头:“这位是?”
肖蔚忙道:“这位是舒监造,正是他帮着发现贼巢的。若他说秦府跟贼人无关,只怕姚大人是肯听的。”
老太爷闻言忙扶着下人,老泪纵横地作揖道:“我们秦家世代忠良,我儿如今又镇守边关,为国尽忠,怎么会做这种伤天害理大逆不道之事?请这位、这位监造务必帮我们开脱才好!”他如今张皇之下,也不知“监造”是个怎么要紧的官差,可横竖能帮秦府摆脱现在的窘境,便是救星了。
阑珊慌忙还礼:“老人家快别这样,折煞晚辈了!”
肖蔚从旁帮忙替她将秦老太爷搀扶起身,又道:“舒监造,您若是真的能断定就大好了,可不知为何这样说呢?”
阑珊回头看了眼苏家的院墙,却看到苏府也有数人远远地站着看,毕竟方才的动静极大,苏家的人自然也惊动了。这两家以前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可因为贼人消失在无尾巷的缘故,两家人你推我我推你,闹的很不愉快,差点儿还打了起来。
“因为知道秦府根本不知这地下还有暗室。”阑珊道:“这两座宅邸看着都像是过百年之久,不管是秦府还是苏府,应该都是后来置买的,并非是本府自己造的对么?”
肖蔚毕竟还年青些,并不知情,秦府管事忙道:“您说的很对,这宅子,是我们将军出人头地后才置买的,统共住了才十几年。至于苏家,他们倒是住了有年岁了,但也不是他们家自造的。您看着初来乍到我们泽川,却如何知道?”
阑珊道:“因为秦府跟苏家的这两座宅子,原本就是一体的。简言之,这本是一座大宅。不知何故后来分作两处,又分两次卖给了苏家跟秦家。”
秦老太爷年高耳聋,拼命竖着耳朵听到这里,惊疑不止:“这位监造年纪轻轻,为何连这个都知道?”
苏家有知道内情的人听见了也面面相觑,这件事情他们大部分的本家人都不知道。
阑珊道:“两处宅子的外墙都是一样的,细看便知道是出自同一批匠人的手,只除了这无尾巷的两边两面墙,这两堵墙干活的手法完全不一样,可见是两批人分别施工。”
苏家一名年长的管事忍不住说道:“您当真能够看出来?”
阑珊只淡笑道:“庖丁解牛而已。”
庖丁之所以蒙着眼睛也能将一头牛飞速分解,便是因为日积月累经验丰富,而阑珊的经验显然并不足以达到这种境界,但她身为女子本就格外心细,又兼自小熟读计成春的著作手书,天生的具有对于土建工程的敏锐感,自然相得益彰,别人无法企及的。
那苏家老管事想了想,摇头笑道:“这件事这位监造不提,我都忘了,是偶然有一次听我们家里老太君说过,多年前苏家跟秦家两处的宅子本是属于同一家的,可是那家的两个儿子分家,闹得很不愉快,便从中将好好的宅邸分开了,至于这块死胡同,原先其实是有一座密室的,毕竟那时候还有些战乱,所以建造的时候特修了用来躲藏歹人,因为分家的时候已经是太平盛世,也不需要这密室了,那两个儿子谁也想要这地方,争得不休,谁也不让谁,谁也无法得逞,所以最后索性拆掉密室两边砌墙,才把这地方空出来了。只不过我只依稀记得这里曾是个密室,但地下还有暗室,却是谁也不知道的……这位监造居然如此慧眼如炬,真是神乎其技,令人叹为观止了。”
大家听着,如梦初醒。
肖蔚心服口服之余道:“那这地下暗室又是如何一回事呢?”
阑珊说道:“暗室原本就存在,目前猜测,多半是这屋子原主人分家的时候特意叫人留的门,只是在典卖房子的时候不曾告诉人去罢了。方才砸开暗门的时候我曾留心,另一侧通往府内的暗门已经给从里面封死了,可见秦府无人通贼,这个等姚大人审问过那几个活口之后,必然有定论。因此我说不用为难秦府众人,因为很快就水落石出了。”
肖蔚自然不敢也不想为难,只是碍于姚升的命令而已,如今听了阑珊这般解释,总算松了口气:“这样就太好了!舒监造,你真是神人!”
秦府众人也都跟着把心放回肚子里,一个个向着阑珊道谢。
阑珊见秦府里许多年轻子弟,又想起秦将军镇守边关,她迟疑片刻,又和颜悦色地跟苏秦两家的人说道:“不过我有句话不知,若是太过贸然,还请见谅。这样给堵住了的巷子俗称死胡同,又叫无尾巷,因很少有人到,是个聚集阴气的地方,在风水来说很不利于两家,照我愚见,倒不如将两边墙推倒,重新划分。”
这次的恶事虽然是歹人所为,但若是此地没有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