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为功下手的时候,就知道对方已经成功了。
不论如何阑珊是绝对不会容许江为功出事的。
儒生听阑珊答应,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舒丞这样选是对的,毕竟……倘若舒丞不在乎自己同僚的性命,这里的百姓又何其无辜,何必把好好的事情弄的难看呢?请上车吧?”他后退一步。
阑珊不会武功,并没有留意,飞雪却早看了出来,周围人群中埋伏着不少好手,大概就等着阑珊开口拒绝的话,这些人便会群起攻之,到时候刀枪无眼的,此地人群又这样密集,当然不会善了。
阑珊上车之前问道:“我随着你去,其他人可会保他们无恙?”
儒生微笑道:“其他人只是筹码而已,只要舒丞答应前往,他们自然仍旧欢欢喜喜回京述职,什么也不耽误。”
他向着楼上做了个手势,楼上的人便放开了手中的人质,抽身后退,那工部的官员跌坐地上,委顿不能起。
马车出了古庵县城,一路往南疾驰。
飞雪沿路试图找机会带阑珊逃离,但是对方的人手之多,远在她预料之外,而且竟都是好手,她对付两三人还凑合,可如今显然不是硬拼的时候。
阑珊见她焦急地打量,暗中同她商议让她自己找机会逃走,飞雪一口否认。
入了夜,这一行人竟也不休息,只是又换了两匹赶车的马儿,竟是借着夜色一路而行。
幸而今夜的月很圆,照的原野上恍惚通明,马车的影子照在地上,显得很清晰。
次日早上又换了两匹马,行了两个时辰,在中午的时候总算进了济州城。
阑珊因一路颠簸,伤口隐隐作痛,飞雪把她抱在怀中,想减轻颠簸对她造成的影响。
进城之时,阑珊正迷迷糊糊地睡着,直到马车停下来,她还感觉车辆在不停地晃动,阑珊揉了揉眼睛:“到了吗?”
飞雪握住她的手,温声道:“别担心,我会一直陪着舒丞。”
阑珊笑说:“不要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而且……荣王殿下也在这儿不是吗?也许很快就见面了。”
马车停在一座看着平平无奇的宅子面前。
那儒生陪着两人进内,才发现别有洞天,穿过数重院落,来到一个树木葱茏的大院子,有侍从进内通禀,飞雪上前一步道:“请容我先见殿下。”
侍从禀告过后,半晌里头有人出来,请飞雪入内。
阑珊略觉诧异,可飞雪恐怕自有打算,当下并未干涉。
在廊下等待的时候她环顾这院子,济州是个老城,这院子只怕也有年头了,是阑珊所喜欢的那一种古朴陈旧的建筑,跟荣王府有的一拼,如果不是时候不对,一定得好好地游览观赏。
不多时飞雪便退了出来。
阑珊忙问:“你做什么了?”
飞雪道:“我跟大殿下之前曾经见过,所以说了几句旧日的话。你见了他不必紧张,不管他说什么,你只管应答。”说到最后她压低声音:“别惹恼他。”
又有侍从出来,领着阑珊进门。
到了内厅,才抬头就看到有个人坐在一面溪山行旅图的下方,乍一看却让阑珊略觉窒息。
第一眼看到这人,几乎就以为是赵世禛了,依稀的形貌,气度,有三分相似。
但定神再看的时候才发现,眼前这人跟赵世禛却大有不同。
这人的脸略瘦一些,虽也称得上俊美,却没有赵世禛那种宛然生光甚是夺目的感觉,唇冷薄的很,眼神颇为锐利,也并不是赵世禛那样独特的丹凤眼。
虽然坐着仍能看出他的身材高大,头戴银冠,穿一件银灰色的斜襟素缎长衫,外罩着暮烟紫小团花的鹤氅,脚踏黑纱宫靴。
阑珊拱手行礼:“您、就是……大皇子殿下吗?”
面前的人笑了,他一笑,原本那点类似赵世禛的影子越发荡然无存:“你就是大名鼎鼎的舒阑珊了?”
给他不答反问,阑珊谨慎道:“不敢当,正是下官,可不知殿下为何要把下官带来此处?”
赵元塰道:“你不知道吗?”
阑珊摇头:“下官同殿下素未谋面,实在不知何故。”
赵元塰笑道:“你跟我虽从未见过,但是你跟我那位好弟弟却是干系匪浅啊,我总该见见他挂在心上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儿啊。”
阑珊略有些不自在。
赵元塰道:“你也不用如此拘谨,要知道我现在不是凤子龙孙了,俨然废人一个,听闻你在百牧山受了伤,且坐了说话吧。”
阑珊正也有些头疼,当下谢过了,就在旁边的圈椅上落座。
此刻侍从送了茶进来,便又默然退下了。
赵元塰打量着她,却见她穿着浅褐色的袍子,肤白如玉,微微有光。
额前黑色的网巾跟肌肤之色相衬,越发黑白分明,着实好看,且眉若远山之黛,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