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世禛看他眼红红的,抬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行了,别哭唧唧的,等我安顿妥当,你自然陪着她上京的。”
西窗捂着脑袋,却又不放心地各种叮嘱:“主子,没有奴婢跟着,您可也要处处留意身子,按时吃饭,也别冷着自个儿……”
赵世禛斜睨他:“真舍不得就跟了本王回去。”
西窗忙擦干眼角的泪渍,躬身道:“我还是先替主子照看着小舒子跟小主子……赶明儿上了京再给主子尽心。”
赵世禛嗤地一笑。
送别这日,天阴沉沉的,阑珊同江为功众人一直出了饶州城,又走了六七里。
赵世禛心中也放不下,临别终于忍无可忍:“不如还是一起吧。”
阑珊强忍心中离愁别绪,含笑道:“五哥你去吧,我们就在这里,不往前送了。”
今日她仍是女装,外头披着云锦缎的斗篷,因为先前没忍着泪,双眼越发水汽蒙蒙,赵世禛看在眼里,竟有些莫名心疼。
他从来不是什么优柔寡断的人,此刻却由衷的感受到生离之痛。
“好,不送了,”赵世禛把心一横,将阑珊抱起,走到马车旁边,轻轻地将她送了上去:“不许你看着我走,这里风大,进去吧。”
阑珊人在车上,却不能到里头去,只依依不舍地盯着他。
赵世禛看她一眼,本转身要走,才走了半步却又猛然回身回来,探臂将她轻轻一搂,仰头亲了过去。
阑珊先是一挣,继而却也豁出所有似的默默闭上双眼,同他吻别。
等送别了荣王后,江为功才陪着阑珊等众人重又回城。
此后数日,京城内有紧急文书送到了江为功手中,却是工部的回批公文。
公文明示,已经准了在龙须口建八卦塔林的工程,命江为功全权负责,另外工部也还有督工、监造等人在路上。
这些日子江为功已经将负责的人选,以及砖石等的供应等都定的差不多了,可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等到这文书后,立刻雷厉风行地命开始着手。
而就在工部公文送达之际,也另有一人进了饶州城,竟是先前跟随杨时毅的李墉李大人。
李大人还未进城,就给城门前等候已久的一人拦住,彼此说了几句话,才又分开。
自打赵世禛离开后,阑珊就不住在知府衙门了。
李墉进了城,沿着东街大道走了不多会儿,拐进第二条街。
行到十字路口又拐弯,沿着街道行了片刻,看到一座不算大的门头,门口上坐着一个小厮。
李墉翻身下马问道:“工部江大人在这里?”
那小厮早看见他了,闻言站起来问:“你是谁?”
李墉笑道:“劳烦进内通禀,我是工部的人,姓李。”
这里的宅子,自然是阑珊住着的,只是报江为功的号儿罢了。
那小厮进内通禀的时候,在偏厅之中,飞雪正在跟方秀伊说话。
方秀伊果然乖巧,自从得了赵世禛的叮嘱,又知道抱紧这条大腿是有百利无一害的,所以自打赵世禛去后,她就也甚是殷勤地往此处走动,几乎每天都泡在这里。
毕竟江为功那里因为要动工了,越发忙碌非常,几乎顾不上跟她说话。
这让方秀伊很是郁闷,她又隐隐觉着江为功似乎是有意的疏远自己,这让她生气之余,又摸不着头脑。
阑珊起先是不喜欢她的,毕竟这孩子被惯坏了,飞扬跋扈,不知体统。谁知如今一颗心扑在江为功身上,倒觉着有趣,加上方秀伊要弥补之前的估错,是以竟百般对阑珊示好,所以阑珊对她的看法也大有改观。
先前方秀伊来找阑珊说话,闲话了半天,阑珊有些乏,便入内歇息去了。
方秀伊怏怏地,想去找江为功,又怕扰了他做正经事情给他嫌弃,便唉声叹气。
飞雪陪了阑珊入内,伺候她睡下,到外间看方秀伊靠着门发呆,又知道这小妮子连日来愁眉不展大有心事的,便笑道:“方公子怎么还在?”
不料方秀伊对于阑珊的敌意虽然都化作友善,可因为江为功明说了自己喜欢飞雪,所以竟见了飞雪,分外眼红。
方秀伊便不理她:“用你管,我爱留多久就多久,你还能撵我不成?”
飞雪自然不跟她一般见识,闻言便道:“不敢,那你就在这儿吧,我不打扰了。”
她迈步往外走,方秀伊跳起来:“你去哪儿?”
飞雪道:“我管不了你留多久,你难道能管我去哪儿?”
方秀伊警惕地瞪着她:“你可不要去找江大哥啊,他现在忙得很,连我都顾不上理会,何况你?”
飞雪偏偏站住脚,抱着手臂说:“你信不信,他顾不上理你,但我若去了,他一定有空理我。”
方秀伊跳起来:“你说什么?你真不要脸……”她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