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里还真没你这样的长辈
云先程早年是水手,因为力气大而渐渐成为一船之船长,村口不远处有条官铺河,这几个村的百姓想要过去都得渡船,他集合长年累月打下的关系,将两个儿子一个女婿都弄进去干活了,等同吃的是国家饭,虽不至于大富大贵,可也衣食无忧,除了云义,几个儿子也都培养成了大力水手,村里人没有不敢不给面子的,渐渐的一家子就开始见利忘义,横行霸道起来。
而云先程已经几十年没这样受过气了,哪里受得了,当即指着云喜儿疾言厉色道。
那声音震耳发聩,不远处围观的村民不少缩着脖子抖了三斗。
云喜儿觉得这老不死的太尼玛的搞笑了,讽刺道:“我眼里还真没有你这样的长辈。”
说着,头也不回的拉着沈慕寒离开。
众人唏嘘一片,曾经的云喜儿打不还口骂不还手,喊她站着她绝对不敢蹲着,这还是同一个人吗?
简直不敢相信啊,居然敢跟云先程顶嘴,就是他几个眼高于顶的儿子都不敢违背他。
“爹,你看她身边那个男子,第一次随她回娘家,
手里提着的肯定是礼品,这里可是她的娘家,她却这样不知分寸,咱们不能这样让人看扁了呀。”
“就是,就是,爹,这妮子一天不打上屋揭瓦,这是仗着有人护着才敢这样对咱们,怎么说她也安着咱云家的姓,这样目无长辈,就该抓去祠堂受罚。”
好好的年,家里热热闹闹,孩子们要够了压岁钱,个个也被鱼肉撑得饱饱的,结果被云喜儿这么一闹,向来横行惯了又没人敢欺的云家人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老大老三当即就寒了脸,义愤填膺的说道。
他们这一说,自个儿媳妇当然也就附和:“是啊,家公,可不能让喜儿这丫头胡来。”
“是啊,我们云家今后在这里还有立足之地吗?”
儿子儿媳妇一个个你一句我一言,全是对云喜儿指责控诉的言辞,云先程头都被说大了,呵斥出声:“闭嘴。”
两字一出,几人噤若寒蝉,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却再也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可心里却满满的不甘,云喜儿变化那么大,肯定会为云光明争取云家的一切,云家可是块大肥肉,几兄弟明着和睦,暗中争的可厉害着呢,要再多一个云光明,那他们家儿子要读书,还要给女儿备嫁妆,要怎么办?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老爷子更加憎恨周兰花几人。
“跟去看看。”
云先程当然憎恨周兰花,吃里扒外,将云喜儿卖掉的钱全给了周家,云喜儿姓云,不姓周,为此两家可没少闹,可周家那老太婆就是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要想从她手里弄到一个子,那比杀了她还难。
气的眼睛布满红丝,大手一挥沉声说道,便迈着稳健的步子走在了前面。
别看他年近六十,可身子骨硬朗着呢,一餐能吃三大碗米饭,背着三四十公斤的东西一口气能跑好几里路,可不比一般年轻人身子差。
一看有戏,老大老三对视一挑眉,趾高气昂的跟上。
几个媳妇毕竟是女辈,虽然好奇心胜过一切,可家里还有孩童和母亲,便只是骂骂咧咧为自家不值几句拉着孩子回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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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叔啊,你说的可是真的,俺的喜儿回来了?”
这端,周兰花在一众村民的帮助下正缓缓往云家方向走去,依旧一脸不敢置信云喜儿还活着,虚弱且抖着声音问道。
云喜儿被卖的第二天,她就跪着求自己娘,告知她
喜儿被卖去了哪里,岂料不过几天的时间,周家就带来了喜儿被打死的恶讯,备受打击的她直接晕了过去,然后身子每况愈下,到后面连最基本烧火做饭的事情都做不了,然后周家就将他们母子推给云家,云家又不肯接受,就这样,拖着病重的身子,带着瘦如枯骨的光明住进了那灌风漏雨的茅屋。
“兰花妹子啊,你别说话,留着力气和喜儿好好唠嗑唠嗑,我们这么多人还能骗你不成?”
大家同情这命苦的女人,可能帮的只有这么多,瞧这样子也活不了多久了,估计是母女两最后一次见面,大家劝她留着点力气,免得等会儿见到云喜儿说话都没力气了。
周兰花自知自己的身体,看着一言不发的云光明眼泪簌簌而下。
她去了不打紧,可光明这孩子还小,该如何是好啊。越想,这心就越往下沉,最后尽是剧烈咳嗽起来,咳着咳着“哇”的一声,竟是吐出一口血,可把大家给吓蒙了。
“怎么办,还是把周郎中请来吧,这大过年的…”
见她虚弱到呼吸都困难了,有人开始提议,其实是想说大过年的可别把晦气感染给大家,若这会儿大家你一文我两个铜板的凑也能凑个钱给她看个病,要就
这么死了,他们膈应不说,就怕渡了晦气,对家里不好。
大家你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