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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帐。Du00.coM”林纪楠猛一拍桌子,道。
“哎呀,老爷,刘妈她们也是怕我们林家丢脸不是?老爷,喝口茶,消消气。”宝姨双手托着茶杯递给林纪楠。
林纪楠猛一抬胳膊将茶杯打翻在地。
“茹宝,这个家你是怎么操持的?”林纪楠吼道。
许茹宝“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道“哎呀,老爷,您真是冤枉宝儿了,宝儿真的不知道那凤凰会悔婚,更不知道她竟然在大婚时跑了。刘妈他们也是实在找不到人,只好临时用那丫头顶替了一下。那丫头和凤凰长得有几分相像,我估计外人也分辨不出来。”
“分辨不出来,凤凰的娘当着众人的面可是喊了那丫头的名字,你当客人都是聋子吗?”
林纪楠转过身去,看着正堂上悬挂的百虎图,突然想起什么,回头道“那丫头现在在哪儿?”
五十多岁的刘妈连忙回答道“老爷,那丫头还有亲家公和亲家母都在后院西厢房歇着呢。那丫头本一直反抗,后来无意中听说亲家是于德胜和孟木娘,立时就停止了反抗。原来她是孟木娘大哥的女儿,这次是她来水云镇看望孟木娘的。知道她表妹凤凰闯了大祸,这丫头担心我们难为她姑姑和姑父,就主动答应做一时片刻的‘临时新娘’,帮着把这场面撑下去。”
林纪楠坐在椅子上,手中把玩着紫砂壶。
“都起来吧。”林纪楠招呼道。
一众丫鬟老妈子见许茹宝站起身来,连忙也跟着站了起来,退到一边。
许茹宝眼含泪珠地坐到林纪楠身边,哭道“老爷,为了桐卓的婚事,我这一连数日没睡过一个踏实觉啊,里里外外,我是顾得了这样,顾不了那样。老爷,您又常年在上海,哪里知道府上这些个杂事有多累人吗?我宝儿跟了你这许多年——”
“好啦,好啦,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林纪楠将紫砂壶放到桌子上,道“派人去找凤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林纪楠丢的面子必须给我找回来。”
“是,已经派人四处去找了。”许茹宝有些迟疑。
“说。”
“老爷,我们要不要拜托赵局长帮着找找?毕竟——”
“还嫌不够张扬吗?”林纪楠眉毛挑了起来。
“那那个叫水芸的丫头?”
“想办法让她主动留在府里,毕竟她是桐卓拜过堂的媳妇,凤凰一日找不回来,她就必须留在这里。”林纪楠神情异常严肃的说道。
许茹宝看了看林纪楠,道“那桐卓那里?”
“就让她住到桐卓的隔壁吧,在吃穿用度上就和林家正牌过门的媳妇一样对待。”
……
林纪楠,林家绣坊第五代大当家的。
清乾隆年间,林纪楠的曾祖母在自家绣坊门口绣了一幅《夜咏梧桐月》的江南水乡苏绣,被微服下江南游玩的乾隆看到。
乾隆对这幅《夜咏梧桐月》的江南水乡苏绣大加赞赏,并当场题字“林家绣坊”。
自此林家绣坊的生意蒸蒸日上,并成了宫廷御用绣品的最大供货商。
林家一跃成为江浙一带最大的绣坊,在苏州,嘉兴,绍兴等地,一共有二十六处绣坊厂房,工人一千多名。
清末民初,宫廷御用的需求被大大缩减。到了民国初年,林家绣坊彻底转型做民用绣品。
没了宫廷御用这一招牌,不仅仅是需求量的下滑,更是对招牌的极大折损。
自林纪楠接管林家绣坊开始,林家绣坊虽然还是江浙一带最大的绣坊,但份额也由早年的九成滑落到三成。
为了恢复林家往日的荣光,抢占更大的市场,林纪楠在上海开办了林氏绣行和林氏贸易行。
林氏绣行主要出售林家绣坊出产的各类绣品,并接受上海客户的订单。
林氏贸易行主要是打通林家绣品的海外市场。
林纪楠常年穿梭在上海、苏州、嘉兴、绍兴。
而云水镇的林府以及在云水镇的林家绣坊的工厂则主要由林家的姨娘许茹宝打理。
许茹宝虽是一介女流,但生来有张巧嘴,最会揣摩人心,对迎来送往,自有一套理论和心得。因此几年下来,云水镇的林家绣坊的工厂不仅没有没落,更是做得风声水起。
而许茹宝这些年结交和积累下的人脉,也让林纪楠大加赞赏。
若不是去年二儿子桐卓从马上掉下来,伤了脑神经,瘫痪在床。林纪楠会以为林家又恢复了往日的容光。
为了治好二儿子桐卓的病,林纪楠不仅请了上海有名的医生,更是花大价钱请了美国的脑科医生。但最后的结果都是不容乐观。
一年的折腾下来,林纪楠放弃了这方面的期冀,同意了林夫人的提议,给二儿子桐卓娶一房好媳妇,为桐卓冲喜。
林纪楠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大儿子林梧城、二儿子林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