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婶儿之前远远见过乔悠一、二次,不过那个时候乔悠成天冷着脸见谁都像欠了她钱似的不讨人喜欢。
今天一见,牛婶儿眼前一亮,昨天淮浅在她这儿打的络子巧巧被系在腰间,素白衣裙配上天青色的络子更显腰枝不盈一握,头发低低盘了个垂髻,上面插着一只淡淡发黄的菊花样簪子,样式虽不如金的银的亮堂,但也秀气精致,一张小脸儿巴掌大小欺霜赛雪的白净,只让人觉得哪里都好看,没有一处不好的,现在正张着大眼笑盈盈的看着她。
“牛婶儿好,淮浅说您昨天教她编的络子,今天我带她来上门致谢。”乔悠站在地上对牛婶儿福了一福。
牛婶儿马上扶起乔悠,把她让到炕上,又将淮浅抱在身上,道:“秦嫂子在时我的绣活儿都是她教的,一个络子不值什么,都是邻居快别这么客气了。淮浅这孩子有灵气,一学就会,编的又整齐又漂亮,比我那闺女强多了。”
又看乔悠把糕点拿出来送她,连忙摆手:“这可使不得,要是收了这些吃食可成什么人了。”
“牛婶儿别推辞了,您这样说我有事儿求您可就开不了口了。”乔悠笑嗔着。
“什么事儿你就尽管开口,秦家大郎一个人拉把这几个小的难免不周到,你来了正好,有些事儿也能帮他周全,让他安心读书,光耀门楣。”牛婶儿开口就嘱咐着。
虽然乔悠不喜欢这种调调,但是现在的时代都是这样,好像男人读书用功是第一大事,妇人持家再好也不过是依附男人生存的。
“马上入冬了,想着给家里大的小的做几件衣服鞋子,不怕婶子笑话,这些活计等我做完得明年夏天,就想着让婶子帮忙,价钱您出,必不能让您白忙。”乔悠直奔主题。
牛婶儿听完一愣,之前听说乔家姑娘自小娇养,以为不过是日常里少干些农活便罢了,没想到做衣服这等小事上竟也不成。一时唏嘘,光长的好有什么用,中看不中用,也不知秦氏女红刺绣那般出众,得了这样一个儿媳会不会气活。
不过她还是念着秦氏待她的恩情,便道:“说什么钱不钱的,你都拿过来便是了。”刚成亲那会儿和婆婆一起过日子,成天被喊着干活儿,要不是后来秦氏教她女红刺绣给家里贴补用度,又对她婆婆说刺绣的手可不能有老茧倒刺,伤了布料卖不出好价钱。她婆婆才不会让她成天在屋里坐着呢,就凭这份手艺在,她比一般乡下妇人过的强多了。
乔悠一看牛婶儿没提银钱,想到时候问问秦淮之给多少钱适合,便不再纠结。与牛婶儿约好了下午来秦家给他们兄弟量身裁衣后便带着淮浅离开了。
“娘,秦大哥的衣裳我来做。”牛玉芳见乔悠离开后进屋说道。
“可用不着你,小姑奶奶,他马上成亲你也不是不知道,过几日我就找你姐姐给你相看人家,别惦记秦淮之了。”牛婶儿这个女儿自小喜欢秦淮之。
要说秦家大郎谁不说一句好,人长的芝兰玉树也就罢了,尤其学问还好,年纪轻轻中了秀才,要是两个老的没出事儿,秦家的日子在这几个村子里也是数一数二的。
那些未成婚的小娘子哪个见了秦家大郎不红着脸偷偷地看,虽然知道他自小有婚约,就等女方及笄成亲,所以暗地里乔悠也不知道挨过多少骂。
“娘!你之前还说乔家那个狐媚子一心要退亲,还说如果退亲就给我说亲去,你怎么全忘了?”玉芳拉着牛婶儿撒娇。
牛婶儿简直恨死自已这张嘴了,上个月她去镇上,遇到东山村一个妇人,听见她与秦家是邻居,便说乔悠与秦淮之的婚事成不了,乔悠看不上这家子穷鬼。当时她还忿忿不平,回家便同玉芳说了这事儿,可今天一看人家根本没有退亲的打算,她还听说前两天秦家大郎带着弟妹们去帮着乔悠取东西,今后不就是要在秦家住下了吗。
“你别想了,轮到谁也轮不到你。”说罢便不再看她自己干活儿去了。
牛玉芳刚才看见乔悠进来就生气,她自小认识秦淮之,虽然知道他有婚约,可这十里八乡再没有比他长的更好的少年郎,哪怕秦淮之与她除了逢年过节时打过招呼从未与她多说一句话,她也有事无事就去秦家附近,就盼着能见到秦淮之。
她一心爱慕秦淮之,这几年年岁见长,现在心思藏都藏不住了。
这两年秦家出事儿,她没事儿就去给几个孩子做做饭,可每次去过,秦淮之都要还给她钱财或者粮食,言语中也恪谨守慎从无别的意思。
听她娘说乔悠看不上秦家她高兴疯了,之前听说那乔家姑娘生的貌美家里又有钱,可她也是村里最漂亮的姑娘,而且现在和娘学做绣活儿,每个月也得不少银钱。谁成想那乔悠让秦大哥把东西都搬到秦家,俩人一看就是要成亲的样子。刚才见到乔悠进来,气的她倒想上去问一问为什么不退婚!
这边儿乔悠并不知道秦淮之爱慕者一号已上线,正带着淮浅去买些肉和菜,上次在郑屠户家买的肉也好,今天她准备再多买点儿,如果有排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