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快马加鞭到了蒋老夫人那里,只见房中的淮浅正在向门口着急的张望,秦淮之定了定心中思绪,向蒋老夫人道别后抱着淮浅走向自家马车,边走边问道:“告诉大哥怎么了?”
淮浅也知道有些话不能乱说,直到上了马车才急急说道:“大哥,今天蒋家祖母午睡时,银书姐姐陪着我,见我之前的一块布料绣的好,说她学了好久都没会,让我把料子给她,她回去好好琢磨琢磨,银书姐姐平时对我好,我就给她了。可我醒来后却不见银书姐姐,我以为她出去了,就到门口去找,结果我看见那个人来了,银书姐姐把我绣的东西给他了,我......我......当时蒋祖母在午睡,我怕蒋祖母被吵醒,那人拿了东西也没进门就走了,我没拦住......”淮浅急急的说。
她虽然年纪小,可自从上次看到那个人使劲儿盯着姐姐,看让姐姐十分不喜,而且大哥也不让姐姐搭理他,这样的人指定不是什么好人,现在把她的绣活儿拿走,她心里觉得不妥又不知道怎么办。
银书是跟了蒋老夫人多年的大丫头,平时在蒋家也很有脸面,连蒋夫人也时常赏她东西,现在的淮浅再聪慧也不过一个六岁的孩童,对成年人还是有天然的畏惧,方才蒋家祖母问她,她也怕老人家担心未曾说些什么,只告诉蒋祖母有些着急回家,现在看到大哥后急的就要哭出来。
淮浅没说是谁,可秦淮之知道定是钱从裕,心里咯噔一下,安慰淮浅几句后又嘱咐她几句话,把她从车上抱了下来,进屋托付给蒋老夫人,只说这几日着急搬家,家中收拾东西一时忙乱,不方便照顾她,请老夫人费心照看几日。
蒋老夫人自然是乐意的,本来她就喜欢淮浅,正好每日陪着她。
淮浅知道大哥肯定要找姐姐去,她心里虽然着急,但还是听大哥的话,乖巧的在蒋家住下,只有把她安顿好大哥才能放心去寻人。
淮浅只有在蒋家才安全,若是悠悠没事儿,再回来接淮浅也不迟......
安顿好淮浅秦淮之一刻也不敢耽误马上驾车回家,果然老远就见家中院儿门开着,院子中间还放着收拾一半儿的吃食干货,他进院后把每个房间都看了一遍,确定乔悠不在家,院子里和屋中都没有打斗的痕迹,悠悠不像是在家中被掳走的......
每逢大事心有静气!
这句话是他之前挂在书房用来自勉的,而且他确实每次能做到,但是现在不行了!
此刻他心急如焚,双眼眼尾泛着嗜血的红,双唇紧抿,下颌划出一道如钢刀雕刻的弧线,只恨自己当初自负,以为可保悠悠无虞,可现在却......
吃食干货都在院中只收拾了一半儿,几个屋子的门窗都关的好好的,就表示当时是悠悠自己打开的院门,她与村里人平日都是点头之交,从未与哪家走动的勤,能让她开门的至少也是熟人,而且了解她!
现在村里人人都知道乔悠对几个孩子好,尤其是淮浅,不只日日带在身边,还变着法儿的给她打扮,一个五、六岁的丫头,在乡下不过穿得暖吃的饱就算不错了,可这淮浅的衣裳样子时新不说,用的料子也是上好的,今天穿银红明天穿鹅黄儿,头上的珠花儿也天天换着戴。
淮浅又说自己的绣布被钱之裕拿走,那自然就是有人用淮浅这绣布诱拐悠悠自己出门再掳走的。
秦淮之不能声张,他现在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但是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乔悠被掳一事,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都会是他的妻子......
至于那些害她的人,他会让他们知道,死这个字简直太美好了!
乔悠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辆马车上,马车内空无一物,内壁及座位上都是黑色,只有车项雕着复杂的纹饰,不像泽国的东西,倒像哪个少数民族的图腾。
她现在手脚都被绑住,嘴里也被塞着东西,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开了,一直戴着的玳瑁簪子也不见了。身边没有任何锋利的东西,在行驶中的马车里逃走显然难度太大,乔悠努力坐直,用肩膀把马车上的窗户悄悄顶开,想看看到底在什么地方。
这是一条官道,几乎没有什么人走动,马跑的飞快,不一会儿到了一处驿馆,驾车的人换了一个,两个人几乎没有交谈,马车却离了官道不知要驶去哪里。
乔悠算着时间,现在天已经完全黑了,从她离家到现在已经一个时辰,大概两个小时了,也不知道秦淮之到没到家,是否发现她已经不见了。
亥时刚过,秦淮之一身黑衣出现在钱府内宅,夜幕将他与周围景色融为一体,他像一只黑色猎豹静静等着前面的猎物......
方才他从蒋家出来后好好想了一遍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件事如果有太多巧合那么就表示这件事根本没有巧合,只不是都是被精心设计出来的......
袁夫子是下午拿着薛可为的文章来书院的,如果袁夫子与薛可为有交情,可上一世却没有此事发生,那么这篇策论定是有人特地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