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家的案子证据确凿,处置的旨意没出三天就传遍京城,邓玉良秋后问斩,凡家中男子无论是否有官位在身均罚为官奴,并向西流放三千里,邓子秋既然已经死了,就不再追究,女眷全部贬为官婢,全部家产充公......
鸿胪寺少卿宁远行擢升鸿胪寺卿!
乔悠与宁夫人一向交好,听到后也替她开心,送过去两匹颜色鲜亮的浮光锦给孩子做冬衣,宁夫人膝下无子,只有两个女儿,平时在婆家没少受闲气,现在哥哥升官,对她多有庇佑,她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该会一会生死对头了,回家后乔悠等着秦淮之安排好后,迈进刑部牢房。
刑部牢房的味道一向不好,秦淮之扶着乔悠进来后就小心留意着妻子的脸色,生怕她呕出来。
邓家女眷被关在最里面,昏暗狭窄的牢房,四面是墙,只有一门一窗,狭小的窗口透进来一缕微弱的光线,泥灰的墙壁上布满斑驳的污渍血痕,潮湿的泥土地面坑洼不平,角落里胡乱铺了一层乱蓬蓬的茅草,空气中充斥着一股子刺鼻的霉味。
邓香君怎么也想不到不过一夕,全家人锒铛入狱成了阶下囚,那些繁花璀璨仿佛昨日黄花,她不甘心,她的人生还没开始。
刚开始入狱的时候全家人还有些力气喊冤,加上这么多年邓大人官威倒也不把区区牢头放在眼里。
自打牢头儿当着她们的面儿用了套刑后,这些人都闭嘴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邓香君那群姐妹们唯恐避之不及,没有一人探监,树倒猢狲散!
她成天吃些馊饭苟延残喘的活着,眼里再没有往日高高在上的不屑神采。
突然一阵香风浮动,这是京城贵女们爱用的香气,味道悠远怡人,邓香君抬头,想不到来的是乔悠!
她脚上一双软底嫣红细罗宫纱锦缎缎面彩蝶翘头鞋,身着一身品红色细碎洒金缕桃花纹锦琵琶襟上衣,下面是件宽松的银白闪珠的缎裙,头上挽一支长长的坠珠流苏金钗,娇俏中别有一番华丽风致,更衬得神色如醉。
尤其是高高挺起的肚子,看的她心中一惧,转而一惊,脱口而出道:“你没事儿!”
“我没事儿,孩子也没事儿。”乔悠双手轻抚小腹,语气平静。
“不过......邓家的处置下来了。”乔悠顿了一顿。
“邓小姐还不知道吧?邓大人判了斩监候,邓家上下男丁流放永世不得入朝,女眷罚为官奴,家产充公。”这种好消息她要亲自对这个恶毒的女人说。
“怎么会这样?我父亲不过是有些爱财,可满朝文武哪个不是如此,凭什么抄我的家!!!”邓香君气急败坏的喊道。
不会的,不会的,之前旨意一直没下,她们不免心怀幻想,这个结果让她始料未及。
“爱财?何为财,取之有道则为财!你父亲不顾边关将士安危,为求私利与番邦沆瀣一气,还有你吃的穿的都是百姓的血汗。”这个姑娘疯了吧,贪污受贿让她说的理直气壮!
“乔悠,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让秦大人在背后指使人害我家的!”邓香君终于通了一窍,智商突然上线。
“你一介村妇,凭什么能嫁到秦家,秦大人才华横溢,岂是你这种蠢妇能高攀的。”邓香君在牢中被关了这么久,连说话都不敢高声,眼前的乔悠面色红润一看就是过的很好,让她怎么能不恨!
她想发泄心中愤懑的欲望达到顶端,一旦为官奴,像她这样官宦女子运气好的大多会卖到小富人家为妾,运气不好的可能会没入教坊司,一双玉臂千人枕。
“邓姑娘,我听说出事前令堂已经在给你议亲了,有几个不错的小伙子,家里富贵人品也很过得去,如果你听劝的话,现在应该与邓二小姐一样被接走待嫁了。是你贪心,肖想得不到的,你觉得我死了秦淮之就会娶你吗?”
乔悠不明白,邓香君算出生就带着好牌,如果她不狂妄自大,不心思歹毒要伤人性命,也许轨迹与今天完全不一样,打理后宅相夫教子,夫妻不一定琴瑟和鸣,好歹也相敬如宾。
“乔悠,你现在很得意是吧,我告诉你,想要你命的人多了,没有我也有别人,你早晚也活不成!哈哈哈哈......”邓香君癫狂的看着她。
没想到她还是那副模样,脸上波澜不惊的,随意摆弄着手上的镯子,正是当初送邓香君的金嵌珍珠累丝镯,只见乔悠从怀里拿出来那只香囊扔给她,“之前要了你的东西,现在完璧归赵。”
“虽然皇上下旨把你罚做官奴,不过邓小姐皮娇肉贵哪里能伺候人,你放心,我会给你找户好人家的。”说罢转身离开不再看她。
缥缈的声音似一声轻叹传到邓香君耳朵里,好像从未有人出现,除了邓香君手里的香囊提醒确实有人来过......
另一边儿牢房里,邓玉良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一双血丝遍布的眼死死盯着声源处,黑色的瞳眸露出一丝诡异的希翼。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