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徐子航没有丝毫犹豫。
“当然什么？”杜雪儿黑漆漆的瞳仁此刻分明跳跃着不安，她一定要听到他说爱她，而不是什么当然之类的话。
徐子航从浴室里找到女孩的拖鞋，走回到床边，给女孩穿上鞋子，重新抱起她，“我帮你吹头发。”
杜雪儿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她呆呆地没有反对，任由男人把自己从卧室抱到洗手台上坐下，都忘了自己平时是不喜欢吹头发的。
徐子航拿来吹风机，细致地撩起女孩的一簇簇青丝，帮女孩吹着头发，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男人很有耐心，吹风机的风力刚刚好，吹风机的温度也刚刚好。
杜雪儿感受着自己头发上传来的男人手指的温度，很温暖，很轻柔。这种温度蛊惑着她，让她萌生出一种不顾一切的冲动。
“来。”头发很快变干，徐子航把杜雪儿从洗手台上抱下来，让她对着镜子，自己拿起梳子帮她梳头发。
要给我梳头发？
杜雪儿马上想起来，她见过好多次，她爸帮妈妈梳头。
在他们家的院子里，杜广智让于然坐在花架前，自己站着，为于然梳头发。还总记得在于然肩膀上放一条干爽的毛巾，非常贴心。
她就一边看书一边往爸妈那边看。
那时候，她觉得她爸对妈妈很好很好，羡慕妈妈这辈子有福气。
而现在，徐子航在帮她梳头发。
一下又一下，他在梳头发的时候，手法熟练，手指灵活，精准地知道怎么梳不会揪到头发，不会让她产生一点不适。
就好像……已经为她梳过千百次头发了。
这也表示对我好吗。杜雪儿问自己。
几乎是同时，她脑子里闪现出读过的诗词，写的是离家多年的丈夫回到家，看到妻子正坐在窗前梳妆的情景。
可下一句……下一句描绘的却是何其悲惨的场面！
杜雪儿觉得自己控制不住眼泪。
虽然这诗句有点过于不合时宜，可眼下，她的的确确极其忐忑不安，极其凄惨。
突然，世界变得很安静。
徐子航关掉吹风机，放回原位，又回到她身后，轻声提醒她看镜子。
镜子里，杜雪儿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柔顺地披散在肩头，把她清丽的面庞衬托得更加柔媚娇俏让她整个人都多了几分温柔。
徐子航看呆了。
“怎么哭了？”又几秒钟过去，他发现女孩脸颊上残留的点点晶莹的泪滴，禁不住愕然。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女孩泪腺的闸门，杜雪儿一下子哭起来，声音不大，眼泪不断从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涌出来。
鼻子也变得红红的。
“怪我。”徐子航慌慌张张地把女孩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女孩的背，心疼得厉害。
拍了几下才意识到，刚才自己只顾着关心女孩，怕女孩着凉，却没有回答女孩最关心的问题，让她误会了自己的举动，所以非常伤心，“小雪，都怪我。”
扶起怀里的女孩，两手捧住女孩的脸，一点点吻去她眼角的泪，“我爱你，小雪，我爱你。”
徐子航看着杜雪儿的眼睛，郑重地把一样的话连续说了好几遍，好让女孩听得清清楚楚。
“可是、你一直都、都没说过，我以为……”我以为你不喜欢我，我以为你不爱我，我以为你只是一时兴起。
徐子航没想到自己的深情表白反而让杜雪儿的哭声更大了点，一时手足无措。
他把毛巾在热水里打湿，轻轻擦拭着女孩的脸，“都是我的错，我该早点说出来的。只是--”
只是我觉得你早就明白我的心了。
渐渐地，杜雪儿情绪平稳了一些，剩下了断断续续的抽泣，“真的吗。”她认真地问道。
徐子航再一次把女孩拥进怀里，在女孩耳边说是真的，自己是真的爱她。
“可是我觉得自己不够好，很渺小，既不漂亮又没什么长处，性格也不讨人喜欢，还自卑，我配不上你。”
杜雪儿一口气说出自己的一长串缺点，徐子航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对自己有多大的误解！真是个小可怜。
他把她搂得更紧了。
你是个什么神仙小人儿啊，把我的命都给你好了。徐子航对女孩耳语。
然后，他拉住杜雪儿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摸摸这里。”
女孩试探着把自己的手放上去，咚咚的声音，一下一下，男人的胸腔正在有规律的跳动。
“小雪，看着我，”徐子航想看到女孩脸上的表情，“你很漂亮，很优秀，很了不得，我爱你。你的性格我也很喜欢。”还不忘握住她的手确认，“听清楚了吗。”
杜雪儿痴痴地看着面前的人。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