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爽吓得跪在地上，低声道:“皇上息怒啊，可别为了荣王的事情伤了龙体啊。”
“付瑶，你说得对。朕是太纵着这些个藩王了。”
弄得一个两个都要爬到他头上叫嚣，简直反了天了。
付瑶朝着皇帝行了礼。“皇上息怒。荣王错在教子无方，不该纵着南平郡王，让他惹下如此祸端。荣王糊涂，皇上您可不能草草了事了啊？”
皇帝跟付瑶相处久了，知道老小子又在给人挖坑了。
他这是在借题发挥，好将祸水东引呢。
皇帝也懒得跟他计较，他只想要荣王的万贯家财来填平烂账而已。
至于他儿子是否是个棒槌，有没有通敌叛国，他根本不关心。这些只是欲加之词而已，除了锦上添花没有任何用处。
不过倒是可以拿来做借口。
他清了清嗓子，道:“蒋爱卿，既然此事是由蒋旭清呈报的，此事就交给你来处置了。”
石冲跳出来，第一个反对。“皇上不可啊。怎么能由举报者来担任此案主审呢？”
说的也是。
想要拿荣王的错，又不想承担责任，只能申请三堂会审。只是三堂会审的人选得好好考虑。
皇帝思索了片刻道:“传朕口谕，令刑部尚书魏明为主审官，付瑶、诚王从旁协之。”
“陛下圣明。”
“退下吧，付瑶留下。”
等人都走了，明光帝问道:“蒋旭清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区区一个五品官放着建州的事情不管怎么管到荣王的家事来了？难不成两人有过过节？”
付瑶笑着摇头。“他跟荣王倒是没过节，但罗英有。”
“哦？”明光帝顿时来了兴致，也想听听臣子的八卦。“爱卿不妨跟朕说说，荣王怎的跟罗英有过节了？”
付瑶回答的滴水不漏，颇有挑拨的意味。
“白庸去建州一趟，带来了些奇闻。说建奴夜袭建州之日，正好是罗英大婚之日。罗英放着累世官宦家族的女儿不选，偏偏挑中了一农家女。结果大婚当日两人还没拜堂，就生了变故。
等罗英回来，新娘却跟着南平郡王跑了。陛下你说是不是一件离奇事？”
明光帝倒是觉得重点不在战争上，而是在农女身上。“农女究竟有何魅力值得两方争抢，莫不是貌若天仙？”
“非也。跟后宫的娘娘相比，农女都可以称得上是貌若无盐了。”
这话听的皇帝很受用，他笑道:“既然如此，怎么又牵扯到通敌叛国一事上？莫非建州夜袭是叶长歌去送的信？”
“皇上圣明。您一眼就看出了里头蹊跷。”
皇帝瞪了他一眼。“有话快说。”
“农女骑驴找马攀上了南平郡王的高枝，自然不想再回去当罗夫人。
于是她狐假虎威借了南平郡王的势力，前往知州衙门就为洗清自己水性杨花的事实。不想踢到铁板了。”
这下皇帝不困了，他面露狐疑之色。“你是说蒋旭清跟罗英有勾结？”
付瑶笑了笑，不置可否。
“既然如此，那建州还不能给他管了。不然北边的门怕是要被建奴攻破了。”
“所以，蒋旭清才夸大事情用荣王的家底来给陛下送投名状啊。”
明光帝恍然大悟。“你说他是故意的。”
“是。”付瑶坦白了蒋旭清想要离开建州的事实。“他一前一后给白庸跟下官都送了礼，为的不就是逃脱建州这个不毛之地呢？”
“他真是治国能力没有，小心思倒是不断。可这有什么用？”又不能治理国家，平白养着都是浪费粮食啊。
付瑶微微一笑，道:“他本事滔天，陛下怎能因为一时偏见否定一个人的努力呢。
蒋旭清当官不到半年，既能够让顶头上司信服，还能搞定文臣武将，就连白公公那么挑剔的人都对他赞不绝口。难道还不是他的本事么？”
治国就需要软硬皆施的人才。
清官跟贪官在付瑶看来没啥区别，只要能为国为民做好事的就是好官。
朝廷什么都缺，最缺的就是万金油。
换句话说，只要能给国家带来切实利益，让他做什么都行。
付瑶往往喜欢一针见血。“皇上，让百姓吃三年这份投名状还不够厚么？”
明光帝听了，重重叹了口气。“那你说，朕是把他留在那，还是提拔到京城留用？”
“自然是留在外面比京城要好。臣记得江南腐败严重，今年上交的税额不到往年的一半。若陛下想要试试蒋旭清的才能，不妨将他调任江南，也好解陛下燃眉之急啊。”
皇帝紧蹙眉头，接受了付瑶的一番好意。
蒋旭清都给国库挣下了三年时间，自然他要给蒋旭清一点好处。
“只是朕记得江南的职位没有空缺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