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简单粗暴了些,可意思全部人都懂啊。
一时间该哭的哭,该嚎的嚎。
许靖哭的撕心裂肺的,那架势恨不得要当场随老太爷而去了。
来观礼的长辈,同辈无不动容,声称蒋家孝子贤孙繁多,尤其是最有出息的蒋四郎真是孝感动天,感人肺腑啊!
起灵等一系列的丧事弄完后,许靖直接给皇帝写了一份奏折。意思言简意赅,家中有丧事,我要丁忧。
这可把皇帝吓得要死,如今可是在处置江南贪腐案的重要关头上啊。蒋旭清处理的好好的,也抓住了一系列贪吃鼠,怎么关键时候反倒撂摊子不干了呢?
明光帝着重看了下蒋家人上呈的奏折,结果更气了。
蒋家当官的也有五人,结果就一个蒋旭清上了丁忧的折子。
怎的,一家子除了蒋旭清全是不孝子孙?
气的明光帝当庭扣了蒋三爷跟二房的小三爷来紫宸殿喝茶。
一通怒骂将蒋三爷都骂懵逼了。
皇帝指责你不孝,你还能怎么办?
当然是告老回乡去伺候老爹远离是非才是最要紧的事啊。
可惜,蒋三爷舍不得泼天的富贵,声称自己可以丁忧,等守孝三年再回朝堂。
明光帝冷冷道:“蒋爱卿教子有方,有蒋旭清这样的肱股之臣在,蒋爱卿也可以少费心好好的去尽孝才是你最应该做的事。”
“是是是,皇上说的对。”
蒋三爷悲痛欲绝,心在滴血。皇帝都指名道姓让你辞职了,你还要赖着不放不是自讨苦吃么。
看在蒋旭清的面上还能让他全身而退已经算是给他莫大的面子了,希望蒋爽不要不识好歹。
蒋三爷当然知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的道理,当即决定回去写辞呈。
皇帝这才满意至极,随后又不忘补充几句。“朕听闻王氏在灵前说没让人通知蒋旭清回来,这是何道理?难不成王氏还想毁了亲儿子不成?”
蒋三爷叩首如捣蒜,心真累。“是臣的错,臣回去后一定严加管教,一定严加管教!”
“不用了,王氏行事无状,怕是得了痴心疯了。实在不适合为蒋家主母,就让她去佛堂静修佛理,给蒋家祈福。”
这算终身监禁啊。
佛堂凄凉无比,每日如素,这对养尊处优的王氏来说简直是致命打击。
当圣旨宣布的那刻,王氏如临大敌,瘫软在地。
宣旨太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王氏,接旨吧。”
“不,我不去。
凭什么那小杂种平步青云,我儿却如履薄冰,迟迟不得升迁。
为什么?”
王氏双目通红,任凭下人如何拉扯,也死死的跪在原地,不肯就范。
“王氏,你还在等什么呢?”太监看着她,道:“错过了吉时,咱家可是担当不起啊。您难道想抗旨吗?”
抗旨那可是诛灭满门的大罪。
别说是蒋三爷了,就是蒋家族长也担不起这责任。
蒋三爷经过巨大打击之后直接老了许多,他淡淡的看了王氏一眼,道:“内子已经疯癫,就由老夫代内子领旨谢恩吧。”
“不!!!”
王氏看着蒋三爷一步一挪的从宣旨太监的手中接过圣旨,心如刀绞。
哭,已经没有力气哭了。
有的是满满的不甘心。
为什么那个什么都不如自己的贱人生的儿子能在官场上顺风顺水、平步青云;而她最得意的儿子却只能沦为贱种的配称做那衬托红花的绿叶?
为什么……
是老天爷瞎了眼让那贱人得了脸,到死了也能靠着儿子飞黄腾达,享受蒋家族人的香火。真是不甘心啊!
更不甘心的还在后头。
在王氏被强行送走的当天,许靖找蒋族长提议将自己的娘的牌位放入祠堂,供后人拜祭。
而她的身份也从一个不被人在意的通房变成了蒋三爷的平妻白氏。
许靖从头到尾都不在意嫡庶,他只是不想在后院牺牲了自己一生的女人到死也不得安宁。
无人问津的下场那可是比轰轰烈烈的死还要可悲多了。
没了蒋三爷的阻挠,族长非常乐意成全许靖的心愿。
那一刻他只是白氏的儿子。
只是那个为了给娘争口气,不惜天冷生冻疮、天热长痱子也要去学堂读书的蒋旭清。
是那个哪怕阿谀奉承、曲意逢迎,受尽众人的白眼也不屈不挠、永不服输的蒋旭清。
他要他的娘亲永享蒋氏香火,要王氏的所有儿子在他面前永远也抬不起头。
他的光辉照耀着所有人,他们只能沦为他蒋旭清的陪衬。
整个蒋家靠着他而活,抬头看他一步步登上权利的最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