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运二年六月,北部边境,飞将城,
今日城门紧闭,所有百姓被下令不得离开住处,一队队官兵,差役在金刀卫的带领下搜寻全城,抓捕北胡探子,
“金刀卫办案,速速拿下。”
“大人,冤枉啊,我们只是普通的商贩,不是探子。”
一个个外貌与汉人明显不同的胡人被抓了出来,其中大多都是来边城做生意的普通人。
“你们北边骑兵南下,掠我疆土,怎管你是不是探子,都抓走。”
一个腰间挂着金刀符的中年男人指挥到,一群群甲士就把人押了出来,
“陛下亲征的御驾马上就要到了,我们得在此之前打扫干净城里,不然咱们的脑袋都要搬家。这些胡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得拿下,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其中只要混进来一两个探子,就会有陛下被刺驾的风险,所以得一个不留,全都抓走。”
城内人心惶惶,这里本是一座大城,没有战争的时候,贸易发达,多少人来来往往,自然也有不少汉胡通婚的人家,一个个妻离子散,连比车轮高的小孩都没放过,全都被抓了起来。
“大人,这样做,是不是太过了,而且,谁说探子就一定是胡人呢?”
一旁的本地捕头看不下去了,提醒到,
“金刀卫办案,先斩后奏,皇权特许,陛下安危,比这帮杂种重要多了,更何况这次是北边主动寻衅,大军南下,我乾国可有对不起北边的?”
那位捕头只好闭嘴,照着命令抓着名单上的胡人,
他们走进下一户人家,这户人家很奇怪,只有一个容貌姣好的胡女和一个汉胡混血的小男孩,不过这个小男孩很小,还没车轮高,
“你家男人呢?”
那个金刀卫头领冷冷发问,
“我家男人是当兵的。”女人抱着孩子,蹲在角落里,弱弱的回答,
“军士家属,你怎么证明?”他看了眼小男孩,除了头发有点卷,其他的和乾国的小孩没有什么不同的,
女人指了指挂在墙上的一把阔剑,金刀卫见到这把剑,眼睛明显收缩了一下,这户人家不简单,应该是某个厉害将领的私生子,养在这儿了,不过也排除了奸细的可能。
“行,下一处吧。”
一群人离开了此处,这时候抱在女人怀里的孩子抬起头问道,
“母亲,父亲什么时候能来看看我们?”
女人温柔的摸了摸小男孩的头,
“父亲是大将军,天下第一的大英雄,他有很多事情要做的,现在要打仗了,父亲肯定是要保护国家,打完仗他就会回来看我们了。”
小男孩低下头,他有点失望,他已经两年没见过父亲了,长这么大只见过父亲两次,相处时间加起来也不过三个月,他印象里,那个男人特别高大,手掌也特别大,举起母亲和自己易如反掌,但他又很神秘,问母亲,母亲总说他是大将军,大英雄,但他始终不信,怎么会有大英雄不要自己的孩子呢?
朝廷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御驾处在正中央,四方拱卫,缓缓的靠近飞将城,
“陛下,大军到此处休整吧,再往前走就是破虏城了。”
金刀卫统领陆林跪下向陛下请命,
“那为何不直接开到破虏城下,朕御驾亲征,麾下十万虎狼,必能大破敌军,驱除鞑虏。”
金刀卫统领脸上直冒冷汗,正在这时,一旁的大将军聂青云也半跪请命,
“陛下,飞将城至破虏城之间有所缓冲,您御驾亲征,当注意龙体。”
“恐怕不是这个理由吧,陆林,实话实说。”
金刀卫统领眼神一狠,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完全不再顾及旁边的聂大将军,
“禀陛下,杨家奉先帝命镇守北边,三十余年,贪没军资无数,数次光明正大的挑走边境士卒充实家族私兵,又私下与北胡交往密切,倒买倒卖战马,铁器,皮甲等等物资,贪污受贿,克扣军饷,吃空饷等等不计胜数,整个北境世家,不识朝廷,只认杨家,大小边城,皆是杨家人或是其附属家族,惟杨家马首是瞻。”
皇帝愣了一下,捏了一下自己的手背,还挺疼,梦里老梦见别人谋反,今个儿成真了,气的笑了,
“好好好,杨家,他们是想当北边的诸侯啊,朕还纳闷,为何北胡敢南侵,原来是先帝对他们太恩德了,这一品世家的名头,他们看来是不想要了,还有附属他的那些小家族,一个个上行下效,好啊,都是该诛九族的杂碎,武将世家真的是太让朕失望了。”
正要下令调动大军先诛杀逆贼的皇帝,被聂大将军打断了,见他双膝跪地,往地上叩首。
“陛下切莫急躁,如今军情危急,十万人断无可能战胜北胡五十万大军啊,现在要是逼反了杨家,恐有亡国之危,如今之计,乃是拖住北边行进脚步,再召集大军,以期决战。”
“聂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