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运三年正月,黑夜,篝火,京城郊外的一处简单兵营,一队数十人的民兵聚在一起,他们今天在保长的率领下,配合官军一起,除去了京城郊外的这股山贼。这股山贼徘徊京城附近两个多月,不知道有多少想入京城的行人被杀。
这次剿匪,金银布帛等值钱器物都被官军拿了去了,剩下的,窝子里还没卖掉的女人孩子,食物口粮,粗劣的兵器,自然就成了民兵的战利品,这其中就有个不起眼的小孩,她满脸脏污,胸前平平,看上去瘦弱,其实个子已经不矮了。
她就是从寺庙里逃出来的二姐,此次剿匪,顺路也把那座庙开了,
这时候有个男人走了过来,蹲在她旁边,
“小子,你在山上待了多久了?”
面对这个问题,孙桃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是在说自己,赶忙接话道,
“我是刚被抓上来的,多谢各位好汉相助,替我报了父母兄弟的仇。”讽刺的是,杀她父母的凶手,可能就是眼前的官军
“你父母都死了?”大汉看了一眼她,没看出端倪,
“都死了,我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那你就跟着我们回村吧,多一个男的,多一份力。”
孙桃想解释,但还是闭了嘴了,她知道,乱世之中,女人的命是真的如同货物一般被人买卖,被人蹂躏,没有人戳破这个秘密的话,她就一直做个男人,活一天算一天。
“小子,有没有考虑当兵啊?”
孙桃又是被问的懵住了,好在男人解释道,
“当兵虽然有风险,但手上有刀剑,可以保护乡里,不被别人欺负。”男人举了举手中的肉串,
“大叔,我这么瘦,也能当兵吗?”孙桃疑惑,
“你年纪小,再吃两年饭,干点活就壮了。你以后叫我李叔,你叫什么。”
“孙桃。”
“奇怪的名字,以后就叫你桃子了。你就先学着一起收拾东西,学学怎么生火做饭。”
山路崎岖,一老一小缓缓走着,一座破烂的寺庙出现在他们眼前,鹊有德,也就是三儿,他跟着老和尚走了五天,脚都快干废了,终于走到了老和尚口中的红叶寺,在这一路上他幻想过无数次,就算寺庙没有朱漆高匾,白墙黑瓦,也该是曲径通幽,干干净净,云深不知处的修行者气派,结果就是一座建在半山腰,红色枫叶林里的小破庙,庙门又旧又窄,朱漆斑驳,瓦片参差,白墙已经掉落积灰成了灰墙。
“师傅,我们没有走错地方吧,您老是不是在拜访道友啊?”三儿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向师傅发问,
“这里就是,进去吧,回去给你剃度。”
老和尚扣了扣包浆的红铜门环,门过了一会,吱呀一声打开了,门里面还站着一个老和尚,
“师兄,你可回来了,寺内又有几个弟子下山还俗了。”
“进去再谈吧,我在外面又收了个小弟子。”
里面的另一位老和尚,也就是师叔,打量了三儿几眼,就先让两人进来了。
“师弟,你先去把剃度用的东西都拿来,我先把他给剃度了。”老和尚让三儿站好,找了两个蒲团,又让三儿坐下,自己也盘膝打坐,
“我和你的师叔是广字辈,我的法号是广济,他的法号是广宁,以后你叫他得叫广宁师叔,照你的年纪,本来都该算我徒孙了,奈何收了你,按照规矩你得叫宗字辈,这一路上我也想了不少了,以后你就叫宗愿吧。希望你以后能坚守本心,终成所愿。”
三儿心里默念着宗愿这两个字,不是特别吊炸天的名字,低调当中略带高冷,还行,那以后就叫这个了。
旁边的广宁师叔拿着戒刀和水盆过来,宗愿眼睛瞪大,用这个玩意剃,那可真是要亲命了。老和尚接过戒刀,注意到宗愿的表情,
“吃惊什么,为师又不会伤到你,为师剃过的头,比你见过的人还多。”
“没什么吃惊,只是觉得师傅你刀法高绝,十分佩服而已。”宗愿直接反手马屁,拍的老和尚舒坦得意,
“那为师就给你露一手,头发光光,烦恼空空。”
京城,一处小院子里,躺在床上的二虎醒了过来,
“小德子,你醒了,咱家还以为你挨不过去了呢。”一旁传来一个太监的声音,二虎渐渐缓过神来,
“干爹,小德子身体不方便,不能给干爹行礼了。”
“哟,还挺细致,咱家通知你一声,再修养个一个月,你就得去参加宫里的培训了,干爹我给你提个醒,进了宫,该争就争,那些同期的同伴交情都别去顾,以后还说不定是敌是友,上面安排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自作聪明,多做了少做了都不行,表现好的,可以到贵人身边当差,表现不好,你我的缘分也就尽了。”
“多谢干爹指点,小子不会让干爹失望的。”
“希望如此,好好养伤吧,跟着咱家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