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长话说得不多,同廖繁木道再见,他离开时,乐川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我一转身,他就站在离我不远不近的地方静静等待,目光柔软,神情平和。我不自觉地伸手触摸兜里的“螺母戒指”,冷硬的质地却有最温软的触感,我的嘴角也不自觉地弧度上翘。
面对面站着,我先开口:“繁木哥对我说谢谢,他还说我长大了。”
“长大了吗?我怎么没看出来。”乐川视线下移,露出困惑的表情。我又羞又恼甩手走人,他一把拽我跌进他的胸膛,俯身而来额头轻抵,用低缓磁性的嗓音喊我的名字,“王灵均,你和他聊什么不用告诉我。我要真想知道,会走到你身边正大光明地听。”
有道理,我不吝颔首褒奖,好奇地问:“你刚才为什么不过来?”
“我多有气度,这不是怕你拘谨,放不开嘛。”乐川紧了紧环在我腰间的手,发扬风格地道,“万一你要给他一个‘请照顾好自己’的拥抱,我在场,你下得去手吗?”
“以前可能下不去手,不过近墨者黑,被你抱多了,我现在觉得没什么放不开的。”我忍住笑,故意焦急回头张望,“既然你都发话了,人好像还没走远,要不我再找他抱一个?你可以申请回避。”
“蹬鼻子上脸啊!你把他喊回来试试,我这人吃起醋来,我自己都怕。”他惩戒似的加大手上力道,面露忧色,“小灵子,你老实讲,穿开裆裤的时候有没有被他抱过、亲过?”
这醋坛子打得不太着边际,我自己都从没考虑过:“小时候的事谁还记得,你别闹了。”
乐川闷闷不乐,撇了撇嘴:“不行,一想到你一出生他就认识,有资格说你长大了这种话,我就不爽。”
我彻底无语,看着他笑。他撒娇似的抱着我晃荡,逼我一定要说点儿什么。
“一会儿说自己有气度,一会儿又斤斤计较,好的赖的全让你说尽了,我能说什么?”
“你可以说,”他眉目含笑如春水微澜,贴近我耳畔轻言细语,“虽然你无法参与我的过去陪我长大,但是你可以陪我一起慢慢变老。”
我终究少了那么点儿浪漫情调,被乐川潮热吐息暧昧撩拨地直喊痒,缩紧脖子躲闪。这一躲,不仅躲过了他深情下落的吻,还一脑门撞上他的鼻梁。听他疼得一声哀号,捂着鼻子蹲下去,我急得忙问有没有受伤,这才注意到旁边还蹲着两个人。
姜谷雨和老班手拿矿泉水肩并肩,两脚五五开。一个得意扬扬摊开手掌说拿来,一个垂头丧气掏钱包递去张红票子,还老大不高兴地埋怨我,躲什么躲,连他个大男人都知道此处应有吻戏。
“没办法,学医学得满脑子只有中草药,一言不合就开方子,看见尸体比看见帅哥兴奋,还天天拿自个儿当中医文化普及大使。”姜谷雨站起来,捏着红票子扇小风,大说风凉话,“有人肯要她,算不错啦。”
老班越听脸越黑,最后惊恐地睁大眼睛:“我好像也这样,怎么办,会不会这辈子都没女生喜欢了?”
姜谷雨看看钱,又看看他:“不会,没准儿有人和乐川一样好这口呢,流血流泪也不言败。”
“流血流泪那都不是事,我就怕早晚有一天保不住自己这张脸。”乐川揉着鼻梁直起腰,用一张余痛未消的脸对向我,“小灵子,你脑门好硬啊!辅修过铁头功吗?”
听他一说,我下意识地按脑门,再想不对,又忙改摸他的鼻梁:“对不起,对不起。保得住,保得住,骨头应该没歪,不会肿起来。”
“可是,疼!”他嘴一撇,凑过来,“你帮我吹吹。”
“好好好。”
我话音刚落还没动作,姜谷雨已扬起手中的红票子,振臂高呼虐狗有罪,号召老班一起去买醉。得到老班积极响应,姜谷雨说走就走,乐川视若无睹仍保持不动。我只能敷衍地吹了下他的鼻梁,追上姜谷雨喊她回家,喊老班自己回宿舍,今晚到此结束。
想想又觉得不放心,我问老班需不需要送他到楼下。他果断拒绝,挥手道再见,大步流星朝着宿舍相反方向而去,大肆回头炫耀自己走的是一条直线。我和姜谷雨啼笑皆非,乐川对我说他去送,便递来钥匙,让我们在车里等。
乐川这一送,用的时间比我预期中要久得多。他不接电话,后座的姜谷雨睡着了又不能落单留在车里,坐着干等更令我担忧。细数时间终于等到他回来,人尚在车外,我已经急不可耐地问,怎么去了那么久。他浅浅一笑没有回答,目不斜视专注于开车,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夜深处天色大变,秋风乍起。行道树的叶子扑扑簌簌,漫天舞蹈,在风中尽情享受短暂生命里的最后一次狂欢。
感觉乐川放慢了车速,我收回视线看向他,投以微笑。
“小灵子,有件事我向你坦白。”红灯停车,他与我四目相对,口渴般微抿了抿唇,继续道,“我早就认识易子策,他是我高中同学。”
我瞬间愣住了。花掉数秒在乐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