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占对这些数值都了然于胸了,回答起来也不费劲,他比划了两侧,“东西向的山体面积比较充足,最有可能存在窟中窟,预测是为现存窟面积的两倍。另外,头顶也有可利用面积,但丈量下来不及东西横向。”
他给大家看了面积图纸,每一个数值计算都精准专业。
盛棠又跟只鹌鹑似的蹲在江执身边,脑袋一个劲往前顶来看图纸。其实平时她最看不懂两种东西,一是户型图,二就是这种附加各种各样数值的图纸。
但胜在参与嘛。
江执也就任由她脑袋削个尖地往前凑,尽量把光打到能令她看清又不费眼的程度。盛棠的心思没在他的照顾上,问了罗占一嘴,“你只说了头顶和横向,咱们脚底下不可能吗?”
罗占迟疑了片刻,摇头,“
他顿了顿,似有思量,“一般来说建佛窟都会建地上。”
剩下的话就没再说了。
但盛棠也听得明白,是啊,往地下建的话那就是墓了,像是他们之前去过的汉墓,里头虽说也有壁画,但叫法不同。
罗占问江执,你怎么看?
江执盯着图纸,沉默了许久,拿起笔在东西方位划了叉。肖也见状诧异,“你认为窟中窟不在东西横向?”
其他人也好奇他的判断。
“如果建窟凿窟,当然是横向最适合,与本窟相连辟出洞中洞,就像
一直以来,他们也认为0号窟的存在另一个窟的话也会是洞中洞的模式,现在想来,开窟的人反其道而行也说不准。
再加上,横向之间他们没放过一丝一毫有可能出现端倪的位置排查,却始终无所获,这就说明他们当初判断的方向出了问题。
祁余指着拓画上抱着尺八的飞天,提出假设性意见,“画里所有的飞天全都是朝上看的姿势,而且拓画跟薛教授手稿拼接后不难发现,拓画上的黑点应该就是手稿里星云图的一部分。飞天们就是在看星云图,所以这么一来是不是可以判断,窟中窟的位置就是在最高点呢?”
他指了指脑袋上面。
盛棠提出不同意见,摇头,“朝上看就代表着石窟在头上?”
“古人以天为尊,又是星云图,肯定是越高越好。”祁余从专业角度出发,“像是你们之前进的汉墓,山鬼不是也在仰视天体吗?主墓室肯定高于其他墓洞吧。”
这倒是……
盛棠不吱声了。
沈瑶不解,“如果位置在上方的话,那目前这个窟里最有可能设置入口的区域在哪呢?而且我还有一点不明白,如果窟中窟在头顶,外面的盗洞为什么会打在地底?江执,你后来判断说,那些盗洞就是冲着窟中窟去的不是吗?”
她提出的两个问题,
因为肖也除了修复工作外,还需要
包括病害程度和壁画内容。
其他区域的情况都能一目了然。
而
江执也在迟疑,他没法给出确切答案。
肖也叉腰站在自己负责的区域,打量了好久,然后说,“有没有可能是你高估了那些盗洞贼?他们根本的目的其实就是想要打旁的洞进到0号窟里呢?我们有时候想问题也有可能想复杂了。”
江执倒是不反对肖也说的,因为不管什么答案,目前来说都只是判断。
末了说,“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我们在明,盗洞贼在暗,大家出行一定要注意。”
话音落下,祁余就打了个冷颤,说,“真是人比鬼可怕啊,让我面对那些人,我情愿面对鬼。”
“你可拉倒吧。”罗占毫不客气怼他,“人是比鬼可怕不假,但跟你是同类,真要是让你见鬼,你还不定怎么样呢。之前窟里发生异样的时候,就属于你喊得最大声。”
祁余不想回忆自己的黑暗历史,一挥手,“我那不是没有心理准备吗,现在可不一样了,再出现什么奇怪现象我都能从容面对。”
罗占一撇嘴,“你就吹吧。”
这话倒是提醒了盛棠,“这次咱们进窟挺顺利啊,并没发生什么状况,是因为天气的缘故?”
江执说,“天气也是原因之一。”
剩下的话被肖也说了——
“也不能掉以轻心呐,说不准这个窟就在酝酿大招呢,沈瑶那个广元的同事不是说了吗,窟里有活物,说不定就是真的。”
吓得祁余又是一身的鸡皮疙瘩。
几人谁都没预料到肖也的这句话像是开了光,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一切蛰伏在幽暗的危险和意想不到就接踵而来了……
程溱这两天忙得没日没夜的,发朋友圈还是两天前的事,肖也给她评论说怎么感觉你瘦了啊,瘦得双下巴都没了。
往家回的路上,她回复了肖也老娘我什么时候有过双下巴。
估摸着肖也没空搭理她,回敦煌就等于放飞自我,就是去看看?呵,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