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棠没亲眼见着矿藏里的情景,但光是用想的就能感受出壮观的场面来。
可能都是经过了千百万年沉淀的矿石,可能比这矿石存在年头还要久的狐面。肖也能用“浩瀚如海”来形容,那可想而知数量之多令人咋舌。
“老妖果然都是要藏起来的,能派出去干活的都是些小妖。”末了,盛棠总结了一句。
江执笑了,赞同,“这话形容得贴切。”
肖也在旁一想,还真是啊,“嗯,确实。”
只剩下苗艺一头雾水了。
寄生物活跃的时候,会对周围生物产生影响。但只凭着地面上的那些,很难说成分能扩散到那么远,甚至能影响人失去正常判断。
但有了深藏在矿井里的狐面就不同了,暂不说其数量庞大,单说生长形态年头久远,也意味着寄生物的活跃度胜过地面上。
他们从不怀疑寄生物成分被激活后的活跃度,想在0号窟的时候,那些黑色的“影子”都能穿透山墙抵达他们眼前,成分的渗透力着实可见一斑。
之前他们也有所怀疑,既然入窟有幻象,那看到的影子到底是真实存在还是幻象?但很快这种想法就被否定了。
他们再次进行检测和仪器测试,也再次确定了影子的真实存在,验证了外界传闻中的“窟中藏有活物”这一说法。
所以说,当矿中寄生物一旦成分活跃,不说整个干饭盆吧,起码能辐射方圆面积,再加上这里磁场强烈,冒失闯入者想走出这个地界的确是不容易。
现在就能揭开当年苗家人开矿遇难时的真相了。
时间变迁斗转星移,曾经沧海成了桑田,地壳变迁形成了原始矿藏。矿石和选择蝶形华科植物的寄生物相安无事的相处,深眠黑暗,渐渐的,也会发生变化。
在篝火旁,江执给了个大胆的假设,但他的话听下来也不无道理。
“早年的猎户说过,他曾经看见过发光的东西。如果没错的话,应该就是寄生物影响下的矿石光,或者简单来说就是,活跃的寄生物掺杂了矿石成分,所以形成的光比较强烈。”
这也能解释0号窟中会出现狐面的原因。
在古时,这类寄生物照比现在多的多,但大多藏于深山。作画的原料,或矿物颜料或罕见的植物原料基本也都是来自深山,有专门的人去开采。
干饭盆矿藏深处的情况恰恰证实了狐面与矿石相依附的关系,而从狐面的成分含量来看构成十分复杂,其中一项就具备矿物性,因此,狐面往往喜欢生长在矿石附近。
矿料里会掺杂狐面的成分,例如花粉,而狐面也会因矿物所在土壤发生成分变化,所以不管是矿料还是狐面,被人用来加工成了颜料也不稀奇了。
而万物皆因天地而生,日月交叠、冷暖轮转时,寄生物就会活跃。原本有规律,也因此能够保护着这一片的生态不被打扰。
但矿藏的开发,准确来说是发现,使得矿里的环境发生变化,狐面中的寄生物因光线、水分和温度的变化被刺激,因此发生了矿难一事。
一顿面条,吃的也是有滋有味,在这种原始又危险的地方用餐,这对于他们四个人来说还真是难得的经历。
盛棠吃饱了就想躺平,地上草多又软,她干脆就跟条咸鱼似的打横。
问江执,“我们要收集的狐面不少,但怎么办?成片砍?”
也不现实。
成片砍的话,枝枝蔓蔓的要怎么运出去?
江执伸过手,掌心垫在她脑袋下面,十分自然的。
“你还记得驱邪草什么样吗?”他问。
肖也凑过来,“哎哎哎,谈正事呢,别弄得跟你俩私房话似的。”
苗艺坐在那,手拿一根粗树枝在扒拉篝火,里面的火苗亮了亮。江执的分析她都听在耳朵里,大抵上也明白个七七八八了。
但不该问的她就不问,他们说多少她就听多少。
盛棠一听江执这么问,一骨碌坐起来,“都是被晒干碾成碎了,还能是什么样?”
江执告知,“从碎末里多少能看出植物的形态,薄而脆,没有过粗纤维的部分,我猜想,很大可能只是摘了花蕊部分。”
花蕊。
盛棠看向生长在矿井附近的那数几株狐面,并没开花,倒是见着了花苞。
“你的意思是……”她迟疑,“明暗交接时狐面现,而所谓的狐面现,就是花蕊开?”
江执一点头。
可能性极大。
……
天彻底黑了的时候,四人先进了帐篷。
肖也跟江执钻一顶,两人在整理进矿的工具和物品,盛棠跟苗艺一个帐篷,苗艺在教盛棠怎么吹响追魂哨。
别看就是只哨子,但吹起来还是要讲究方式方法。盛棠刚拿到手时没觉得什么,想着哨子往唇上一抵,一口气吹下去不就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