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住的她终于解开了头发,她也不拍被那缕青烟发现踩着他们就往河道上游飘去,终于在上游水坝的闸道口发现了她要找到的“朋友”的痕迹。
初秋清冷的凉夜,一弯枯枝托着厚重的满月,月光洒在完全平静的河面上,被白色月光倾洒的河道仿佛是被一桶牛奶被翻在水平面上,水乳不交融,月光就这么被玻璃一样的河面隔离在其上。
一些黑色的手时不时地伸出来,触电一般沾染一下水面上的月光,立刻又会被这月光击打的缩回去。
这种景象明显不正常人类世界该有的。
这条河是这个叫做清水镇的小镇中最宽的一条河,同时也是一条入海河,白天的时候河岸两边的大马路上有很多摆摊的商贩,还有川流不息的穿着朴素布衣麻衫的人群和各式有着粗犷大梁的车辆,沿着河坝上会有很多用枯竹钓鱼的人,他们往往一坐就是一天,就像现下这水底的某些东西一样动也不动。因为是一条入海河,若是好天气一年四季都会有多个不同品种的海鸥和水鸟上下飞舞在这条河上来回地觅食,沿河的居住区也特别的密集,在住房系统还处于混乱的年代中不少人就着这水边安家。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刚刚经历的建国后人口爆发,很多新成家立业的人就在河边建立起紧凑的棚户区,一人宽的巷子因为没有规划都是靠自觉留出来,因为每家都想要大点的空间,所以棚户区的位置一直挤占到沿河坝的马路边,每当太阳在东边的河道尽头升起时,海边乡村独有的火红的余晖就会把水面无保留地渲染成金色,河边熙熙攘攘的杂乱的棚户区也会被照耀在圣洁的余晖中,这是这群还没有脱离贫困的人们能享受的唯一一种最像金色的东西。
一年中有几天朝阳的角度正好落在河道上,如果当天天气还算晴朗,湿度也刚好合适的话,巨型日出出现的时候会凭借水面的反光让整个镇子都金光灿灿,所有树木、人、车辆、建筑,全都失去了本色,迎光一面的物体都现象出纯纯的金色,过分的灿烂甚至让人很难去直视河道上的巨大朝日,那即将迸发的朝阳仿佛就出生于这个小镇,就出生在这河水东方的尽头。
当然在那样的年代里,人人都在忙着生活,也很少有人真正的发现这个小渔村与众不同的美丽朝阳,也不会有人发现那样的日出之后会出现与之截然相反巨型月出和的静谧的深夜。
红发女孩从空中跨过月亮降落到河道附近,她悠悠的飘到了河道闸口附近,她不能去水里找,因着在这看似静谧的夜里,水下的居民实在太多,下水冒险还不如在水面上找来得快。
“喂!有人吗!”
“喂!你的衣服被偷走啦!!”
“喂!河里不许游泳!”
“快出来吧!沈淳淼!”
“沈!淳!淼!你奶奶来接你了!”
叫了很久,该出现的人还是没有出现。红发女孩想了一下,立刻想起白天听大人说的闲言碎语。
“淹死了……为了捞鱼嘛还能为什么……不是下去玩的,孩子有孝心,他爷爷受伤不能做活了,他想抓鱼去卖的……”
眼珠转动,红发女孩再次向着河面大叫。
“沈淳淼!我这里有一条好大的鱼啊!”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一个湿漉漉的脑袋便“哗”的一下从深十几米的河道正中间浮上来,湿漉漉毛茸茸的短发,短短的睫毛晒得黑黑的皮肤,还在维持着自己捏着鼻子的姿势小男孩迷茫地寻找呼唤他的源头。
看样子应该是白天自不量扎了猛子,不知道天高地厚非要往这入海河里钻。
小女孩透过水面往下看了一眼,一根水草固执地缠绕着那男孩的脚踝,并在他干瘦的脚踝上留下了一圈瘀痕。
“自己都死了还要拉人回家垫背,真是讨厌”小女孩感慨一句,有些厌恶的唾弃那棵顽固的水草。
“喂,你快上岸吧,你的鱼自己跳上来了!”
男孩面无表情地挣扎了一下,没想到那水草顺从的松开禁锢他的力道,他熟练地游到岸边,四肢着地,顺着石头材质的斜河堤爬了上来。
他的黑皮肤记录着了这个刚过去的夏天应该没少往河里来野游,对于小女孩“飘在空中”这一状态他也没有做出在意或者好奇的表情,他下意识地就去岸边寻找应该存在的大鱼,当然什么也没有找到,但是小女孩已经替他准备好了所有东西。
白天上课偷偷地剪好的两张纸片叠现在正放在她睡衣的口袋里,女孩用从家里偷来的打火机一只手费力的点燃后随着青烟散去,岸边便出现了一堆叠放好的奇怪的校服。
从水里出来的男孩起初还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水杉林里来回翻找,他的黑皮肤在月光照耀下反着淡青色的光,就当他转身看到那堆衣服之后才停下了慌张翻找的手脚,等他穿上这套奇怪的“校服”之后,又楞楞地盯着水面看起来仿佛是想再下去钻猛子。
还没来得及拽住他的小姑娘也在此时发现原本被甩在身后的那缕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