坟边上也就有,但是坟边上的草早都枯萎了根本不像坟头上的这么鲜灵。我妈觉得是我姐不甘心,毕竟二十多岁正好的年纪,偏偏就没了,所以她就哭得更伤心了,还跟我爸说,说我姐人没了,魂应当还在!当时我刚刚被治好,我爸吃了好几个月的素,可能脑子缺营养有点不清醒了,加上我妈一说,可能给了他误导,他跟着抹了两把眼泪,然后!就突然说在我们烧的火堆里看见我姐了!!”
这话吓了蕊蕊一跳,“大白天?大太阳下面?这就看见了?”
姜枝娆点点头:“我爸当时就跪下了,叫我们去看,那哪能看见呀?我就看见那火苗被风一吹蹭蹭地往上跑,我妈哭着往火里面烧钱,我爸就扯着嗓子问那火堆‘你是不是小桃啊?你是不是小桃啊?你说话呀小桃!’
我就看我爸妈哭得不行了,谁知道我爸突然大声喊了一句‘小桃!小桃!’似乎是他看不见我姐了。我以为他刚刚一直就是看错了,结果旁边一直烧纸的我妈突然两眼翻白,口吐白沫直挺挺的就躺在火堆边上!可吓人了!”
“啊,然后呢?”
周围突然传来大大小小的低呼声,原来四周的买奶茶的年轻人都不知不觉地围上来偷听了。
“哎你们搬凳子来坐着吧,站着怪吓人的。”
蕊蕊无语地看着姜枝娆热情地招呼了一堆人,像讲故事一样还清了清嗓子。
“刚刚说到哪了?”
“说到你妈妈晕过去了。”旁边立刻有人提醒,还是个男的。蕊蕊觉得有些想笑,原本诡异的氛围彻底变成了和谐。
“嗷嗷,对的,我妈,黑眼球都快翻到背面了,太吓人了,翻就算了,她就这么睁着没有黑眼珠的白眼站起来了!”
姜枝娆突然站起来,吓得听故事的人纷纷后退。她恶作剧成功似的笑了一下,继续道。
“站起来之后,我爸也吓了一跳,话都不敢说,但是我妈立刻跪下了,‘噗通噗通’对着我爸磕了四个响头,还叫了一句:‘爸妈!女儿不孝’然后我妈又翻过去了,没多久我妈自己就醒了。”
一旁有人忍不住就问,“那你们家怎么就跟灶王爷扯上关系了?”
另又有人问,“那怎么你姐这是上身了吧?为什么不上你?要上你妈的身?”他说完这句话才反应过来有点像是骂人,还不好意思地抱歉笑了一下。
姜枝娆耐心地解释:“你不是青河本地人吧?”果然那人摇头。
“青河本地人过年前要祭拜灶王爷,但是我们这里的祭拜不一样,我们这里相传‘姜’姓就是来源于玉皇大帝和灶王爷的姓氏,我们腊月二十二就要祭灶,凡人是不可以的,要等到腊月二十三,甚至之后,需要我们祭拜完了,才轮得到你们。”
这个说法听起来非常狂妄,但是就连蕊蕊也是听说过的。青河有“官家后人”,官家祭灶确实是腊月二十二,而且不仅仅要供奉瓜果熟食,还要“熰狼烟 ”。
“你们都好奇为什么我姐‘上身’要找我妈,不找我?后来我爸说,完全是因为这个。”姜枝娆从领口里扯出一根红线,线那必有用极细的铁丝繁复嘈杂缠绕成的两三公分直径的近圆形“笼子”笼子里放了一颗小小的不规则的紫色石头。
“这就是我爸爸在庙里求来的,那人说我姐姐当时要是早点去求也是管用的,这东西能防妖邪入侵,所以我姐自然没办法通过我的身体来说话啦。”
故事讲完了,大家纷纷散去,眼看着只剩下她俩了,蕊蕊也没摸清楚自己这个老同学,到底是信不信这些东西。
她明明对于她的亲爹形容为“神棍”,又对于“发愿”以及“上身”这两件事坚定不移,刚刚那一番故事将下来,好几个人都有些相信了,毕竟没人会拿自己惨死的亲人去装神弄鬼。蕊蕊感觉对面这个吃蛋糕吃得正香的小姑娘完全把自己当成宣传对象了,搞不好这一家人就是通过这种方式宣传自己家的“神仙”形象的。她摇摇头,看着姜枝娆与身材不相称的鹅蛋脸,没有刨根问底,两人又闲聊了一些旧事。
“蕊蕊,我们俩那么熟悉了,你不要怪我多问,你跟吕维是分手了吗?”
又来了。
她十分无奈,但是她不擅长撒谎,被问得多了,只好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不认识叫吕维的人,你们是不是误会了?我这名字满大街随便喊一下就有很多人回头呢。”
这句回答却让姜枝娆显得十分疑惑。她嘴里的蛋糕都没咽下去,有些噎到了。一口奶茶下去,姜枝娆总算恢复了说话的能力。
“你在逗我吧?你们两家人都快上门认亲家了,连老师都不管你了,你是不是不喜欢他了?故意想撇清关系?我们那么熟悉了,你怎么连我也瞒啊?”
抱歉,我本来连你都不认识。
蕊蕊很想这么说一句,但是到这里为止,她也开始觉得问题好像出在自己身上。
与姜枝娆加了微信,约定在开学各奔东西之前两人再由蕊蕊做东去她们家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