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笑了。
“那我今天找个理由带她去看看?我听人说更年期是会心慌燥热不安的,现在大哥又不这种情况,所以妈才会这么严重吧?”
然而吕父却拦下了他,他把吕维带上了楼,在二楼杂货间里翻出来一本杂志,又在杂志的夹页中翻出一张空白的纸条,这纸条吕维一看就觉得很熟悉,大小形状都是符纸的样子,然而上面没有字不说,还是紫色的。
吕父叫吕维好好地把纸条拿了,又让在另一本杂志中翻开其中一页给他看。
原本风景旅行相关的铜版纸杂志中,一个类似雕像设计图的扉页被吕父翻开,郑重其事地给其事的给吕维看。
“你帮我找人,最好也是从国内过来的,你记住,找专门做木雕的一人,找会织丝绢一人,就这两人,我有用。你用手机拍了这张图纸,找了确实手艺过关的人之后给他看这图纸,告诉他我自备了上好的金丝楠木,要精准复刻一尊整木的神像,内脏都用丝绢编形揉织,只要手艺过关,不计代价。”
被吕父的“不计代价”吓到,吕维小心地看了一眼这尊小像的图纸,眼看这小像兜帽覆脸,微微垂头只露出一个微笑,形态自若却看不出是男是女以及五官面貌。
“这不是家里的那个雕像吗?”
吕维想起小时候和樱柠发现的书架背后的暗室,当时他满心满眼都是樱柠,没觉得这个雕像是怎么奇怪,现在看自己父母在这种奇怪的情况下不去看病却要再次“请”这样一尊木头,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维,不瞒你说,以前你还小,有段时间是真的不懂事,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做起来手都不抖一下,我跟你妈都是上过大学的人,然而什么心理辅导药物干预都试过了,你还是像个无法无天的小魔头一样不被控制,直到后来吃了个大亏。
再好的医院当时也都无能为力了,你脑袋上被手术拆下了好大一个洞口,医生被你外公强硬的要求给你好好地把你稳住了呼吸勉强多留了几天,我跟你妈走投无路,求到了深山里的‘神仙’,结果你看,你现在好好地就站在这里了。”
这番话吕父说得语重心长,已经给自己做过无数次功课的吕维却免不了想吐槽:“怪力乱神真不能信,亲儿子都换人了还在这拜神呢,相信那个神仙还不如相信外星来的樱柠。”
吕父见小儿子面色复杂,知道他心里或许不太赞同,便又耐心的解释。
“小维,爸爸知道你们上过学什么都讲究科学,你就当帮爸爸个忙,我这语言学习能力跟不上,出门都还得依靠你妈妈呢,你妈不能有事,不然家就散了……”他大手拍拍儿子后背,“你可以不相信,我跟你妈心理上实在需要有点依靠,当年没出来的时候我们家是越过越好,出来了没有带他,你看我们家过成什么了?你大哥先是跟那谁偷偷好了不告诉家里,你又突然晕倒吓得我们跑回国去看,我们俩差点遇上空难受伤不说,你大哥竟直接掉到江里去了!我们这才出来几年啊?家就这样了,现在你妈因为你大哥这样心神不宁也或许真的是有原因的……”
这些事儿到底为何发生吕维简直太清楚了,跟这尊小像根本八竿子打不上边。然而吐槽归吐槽,父母要办的事儿还是要照办,爹妈叫他上刀山下火海他都不带犹豫的,别说这种小事儿了。于是此后几个月的时间吕维都在小心翼翼地为吕维找人,到了最后本地实在找不出符合吕父心中要求的有经验的好手艺人,吕维干脆回了趟国,小像不能带出来,他高价把两位地地道道的闽州老师傅办了旅游签带到了吕父的房子里,两人在家里住了小半年才终于做出了符合吕父意思的小像。
吕家的大儿子不在,吕维代替哥哥办了好大一场仪式即将完工的小像接回了家,吕家原本主卧室的书房也被重新装修,封住了两扇朝阳的窗户,单独又做了一间“暗室”,和清河的别墅一样的给小像单独一间房间。
或许是心理原因,吕母收到这意外之喜开心的活像见到了离家回来的大儿子,更让他们全家意外的是:吕家请回小像没多久,已经四十大几的吕母怀孕了。
吕维用自己的手机给蕊蕊发了信息,他这段时间代替吕郜林用自己的手机一直在给蕊蕊转述吕郜林寄来的信件内容。
吕郜林说,自己每个月只能往家里送两封信,他解释家人们可以回信,然而不管是寄来的还是回复的信件都会有专门的人员原来的内容打乱,再口语化的誊抄一遍防止工作内容泄密,因此收到的信件都是用普通纸张和普通打印机打印出来的,并非亲笔信。
这两封信的内容里,吕郜林不敢提及蕊蕊的各种名字,他只能用类似于“我的小猫”,“我最爱的”,“我的媳妇儿”等爱称代替任何指向蕊蕊的名词,他已经习惯了和蕊蕊长途的电话恋爱,现在他却忙得连想她的时间都没有,只好在每次写信的时候把自己对于家人和蕊蕊的想念一遍又一遍地陈述,想和他们分享的特殊风景也不能在信里提及,这让吕维每次转述信件的时候都觉得尴尬的作呕,然而时间久了却让他脸皮日渐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