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反正这件事的责任人是森由罗，就算最后搞砸了，和她也没有关系。
贝尔摩德很快想通：“你想怎么开始和对方的接触？”
和之前与高官合作的情况不同，如果对方是赫兰德，主动权自然在组织这里。
“先让他交个投名状吧。”森由罗冷漠地说。
对想要成为组织成员的人来说，这种投名状指的一般是按照组织的要求完成一项犯罪，在组织手中留下自己的把柄，以防止未来反水。
但针对这些有一定社会地位的合作伙伴，组织的行为也并不一定这么简单粗暴。
森由罗思考了一下，很快决定了投名状的方式：“赫兰德最近处境那么糟糕，想必有不少看不顺眼的对象，组织可以提供人手帮他解决。”
而赫兰德会在组织留下官黑勾结，雇凶杀人的把柄。
——不让对方亲手杀人，已经是组织难得的优待了。
森由罗补充：“对了，这个任务不用你安排人手，我想交给莱伊。”
贝尔摩德挑眉：“你还在怀疑他是卧底？”
森由罗笃定道：“我相当确定他就是。”
想到森由罗之后还要和另一个警视厅的卧底建立亲密关系，贝尔摩德不由有些好奇，她走过去从森由罗手中拿走那支口红，自己挑出另一支：“这个颜色更适合你。”
森由罗下意识去接，贝尔摩德却将手往后缩了缩，并不让森由罗动手，而是自己转开口红，凑近森由罗的嘴唇。
森由罗盯着贝尔摩德看了一会儿，终于在对方的坚持下微微张开嘴唇，贝尔摩德十分满意森由罗的配合，细细为她描绘并不算十分丰润的唇线。
可能是因为经常蹲实验室宅居的原因，森由罗的肤色算不上非常健康，缺少日晒和亚洲人微黄的皮肤底色，使她的肤色看起来有一种让人不太舒服的苍白。
但因为森由罗不论是在实验室，还是在威士忌组中都是职位最高的上司，权力带来的压迫远胜于这一点外貌造成的影响，森由罗从未需要让自己从外表看起来就不好惹过。
但随着贝尔摩德的动作，森由罗本人那种不将所有人看在眼中的气质顿时凸显起来，暗红的浆果色让她看起来比平时更加锋利慑人，让人一眼看上去就能察觉到这个人的危险。
——一如贝尔摩德心里对森由罗的判断，一个没有良心的魔女。
“因为苏格兰还在假装失忆，他会维持之前的表现，假装认为你是一个被组织胁迫，其实只是一心研究的魔女。”
“但你并不必一直在他面前维持这种印象。”贝尔摩德看着自己的成果，微笑起来：“男人喜欢危险又有挑战性的东西。”
森由罗皱了皱眉：“但是苏格兰不是莱伊，按照这次失控的氛围，如果他想通过我获取情报，这本该是一个行动的好机会，但他却选择主动遮掩过去。”
森由罗原本的设想中是自己主动出击，毕竟诸伏景光并不是会主动利用这种关系的人。
“在他面前表现出危险，就是主动出击。”贝尔摩德说，“如果他还想维持之前的人设，就会主动试图给你找借口——就算是假的，但这样说服自己的次数多了，他也很难一点都不相信。”
森由罗一点就通：“就像你之前说，要取得对方的信任，也要反复拉扯一样？”
贝尔摩德露出一个孺子可教的表情。
森由罗的问题得到了解答，贝尔摩德的好奇心却还蠢蠢欲动。
“你其实并不排斥身边有卧底吧。”贝尔摩德问，“不管是莱伊还是苏格兰，比起把他们从身边清除，你似乎更倾向于利用他们的身份完成自己的目的。”
“朗姆敢利用卧底，是因为他是组织二把手，而且提前和boss提交过行动计划。”贝尔摩德一句话就把boss也参与其中针对森由罗的事卖了个干净，“而对其他人来说，即使做到高层，和卧底有所牵扯这样的指控，也足够让他们面对琴酒的枪口战战兢兢。”
贝尔摩德肯定地说：“先不说你和琴酒其实没有那种关系，但即使真的有，那种男人也并不会因此心慈手软。”
贝尔摩德饶有兴致地问：“但你好像不认为这种行为算是一种冒险，态度和出去色诱一个普通的任务目标没有什么区别。”
“我能问问这是为什么吗？”
“……不能。”
因为我提前报备的对象不是boss，而是琴酒，森由罗在心中默默回答。
但她是不会说出这种类似把琴酒架得比boss还高的话的。
森由罗拍开了贝尔摩德仍然捏着自己下巴的手。
但她无法躲避对方那若有所思、似乎要把她剖开的视线。
毕竟还要做任务，森由罗和贝尔摩德当然不可能因为几句话就随意撕破脸，两人随即互相配合着将话题转移到赫兰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