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库被盗,线索已经非常清晰了。
季福负责宫内、宫外传递消息,蔺小九负责提供油纸、徐埙负责传递、太监蒋冕负责动手、太监叶达打开水闸、周舒负责打掩护外加运输,整条线索完整。
但是,谁都可能偷盗里库,唯独朱祁镇不会!
因为他想的是复辟,而不是掏空家底!
他更清楚, 里库的宝贝流入民间,会引起政治动荡的,对他没有好处。
最关键的是,他得到这些宝贝没用。
不是朱祁镇,还能是谁呢?
对朱祁镇这些暗线了如指掌,逼着天家兄弟自相残杀,是谁在渔翁得利呢?
文官集团!
“暴露太上皇所有暗线, 逼着朕将屠刀斩向太上皇!”
“又在朕的身边故作迷阵,布置温恩、小桃等太监宫女,让朕对身边人充满怀疑,谁也不信任,逼朕发疯!逼朕去杀太上皇!”
“好算计啊!”
“你们渔翁得利!”
“朕装疯杀了那么多人,好处都便宜你们了!朕毛都没捞到!还把内帑搭进去了!狗日的,朕早晚让你们全上奸臣榜!”
朱祁钰平复心神,叹了口气:“看来太上皇身边也有死间啊!对太上皇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这个人必定深得太上皇信任, 会是谁呢?”
那个给郑氏发布任务的,就是这个人。
等等, 郑氏说每个人都得到了任务的全部内容?她在说谎!
整个计划那么多人, 都在宫中,而全城戒严, 不可能每个人都有人传信的!
一方面时间对不上,因为偷盗内帑是临时起意,来不及逐一通知。
另一方面就是没那么多人手, 这宫中不可能遍地都是文官的眼线,他们还没神通广大到那个地步!
郑氏在骗朕!
“舒良, 给她点颜色看看!”朱祁钰摆摆手,让王文候着。
“啊啊啊!”
郑氏发出凄厉的惨叫,舒良玩命抽打她,偏偏她不开口。
“皇爷,郑氏不吐口,奴婢把她拖出去,给她上点手段,奴婢怕脏了陛下的眼。”舒良坏笑。
“朕有什么看不得的,上!”
“容奴婢去取几根银针。”
舒良让番子把她八了,盯着那两座看:“郑夫人,你是太上皇的乃娘,奴婢想看看您这里是不是和其他人不同。”
“啊!”郑氏惨叫一声。
因为舒良把一根针穿过。
“陛下饶命啊!陛下饶命!我们全都招了啊,什么都说了啊陛下,不要折磨她了,您不能公报私仇啊!”季福在旁哭诉。
郑氏整张脸煞白煞白的:“我都说了……”
“自称奴婢!”舒良又取一根针,扎了进去!
“啊!”
郑氏痛得浑身发抖。
“说,联系你的人是谁!”
朱祁钰冷笑:“郑氏,你说所有人都知道计划的全部内容,这根本不可能,计划的内容只有你能传递。就是说, 偷盗里库的指挥者是你!所以,你一定见过你的上线,说出来!朕不折磨你,赐你们夫妇个全尸!”
“奴婢一时口误,一时口误!”郑氏痛得扭曲。
“这里看似小,但和针相比,也是很大的,能扎进去很多根。”舒良又捏起一根针,怪笑着。
“不要,不要!啊!”
郑氏快痛晕过去了。
“塞住她的嘴!”
舒良连扎几根针,郑氏还不吐口。
舒良有点气急败坏,看向季福:“把他也八了,咱家也试试他的头!到底硬不硬!”
季福挣扎,骤然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叫。
“招了!招了!”季福受不了了,一根针,全都扎进去了!
不止是疼,恐怖啊!
那里扎进去一根针,拔不出来的那种!
“说!”
舒良用他衣服擦擦手:“真他娘的脏!”
然后跪下向皇帝请罪。
“是张斌!张斌啊!”季福哭诉。
“不可能!不是张斌!”
朱祁钰不信,因为张斌是张輗的儿子,张輗都被凌迟了,他儿子也是罪人之子,死路一条的人。
若真是他,季福夫妇不会为其遮掩的。
“是张瑾,张軏的儿子,对不对?”朱祁钰立刻明白了。
张輗死了,朱祁镇最大的支持者就剩下张軏了,所以郑氏才咬死了不肯吐口,最后季福把必死之人张斌吐出来,是在保护真凶张瑾。
“来人,去抓张瑾!”朱祁钰丝毫不兴奋,别看抓住了张軏的小辫子,结果却让他有些惊恐。
因为英国公一脉勋贵很有可能倒向了文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