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感带着司设监打造的牌匾,来到南宫。
南宫大门上的牌匾撤换,更换“漠北王府”的新匾。
走进南宫,许感让都知监太监把人召集起来,宣读圣旨。
朱祁镇病恹恹的,自从吃了包子之后,又没太医及时医治,他的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了。
“朕是皇帝!”
“哪怕退位,那也是皇帝!先帝遗诏中钦命的皇帝!天下臣民认同的皇帝!”
“他凭什么降朕为王?”
“凭什么!”
“还是漠北王?祖制之中,哪有漠北王的封号?有吗?”
朱祁镇爆吼。
尤其是漠北王三个字,简直是在羞辱他!
生怕别人忘记了,他留学瓦剌的经历。
“漠北王,注意用词!”
许感合上圣旨,冷冰冰地盯着朱祁镇:“漠北王如何自称?陛下圣旨中,已然不许您使用‘朕’字……”
“朕就用了,你个死太监,能怎么样?”
朱祁镇豁出去了,指着自己:“你打死朕,朕已经没几天活头了,他还这般折磨朕,好啊,你干脆打死朕!”
皇爷没交代,许感还真不敢擅自做主。
如今皇爷给人的威势太重,连常年贴身伺候皇爷的冯孝,都心中惴惴,何况他?他可不敢随意做主。
“漠北王说笑了,奴婢只是奴婢,岂敢打死藩王呢?”
许感退后两步,笑眯眯道:“漠北王一时接受不了,也在所难免。”
“回去告诉他,朕还是皇帝!”朱祁镇指着许感,怒喝。
“奴婢不敢说如此僭越的话,请漠北王收回成命。”
“让他来,朕亲自跟他说!”
朱祁镇指着自己:“朕,才是嫡子,才是先帝钦命的皇帝!是天下臣民承认的皇帝!”
“他,不过是庶子,是抢夺者!”
“他抢走了朕的皇位!鸠占鹊巢,却不还给朕!”
“朕没几天活头了,朕什么都不怕了!”
朱祁镇咳嗽几声:“朕这身体,就是他害的,是他下毒害朕!朕要让天下臣民,看清他的真面目!”
“漠北王,奴婢听说万夫人(宸妃)怀有身孕了。”许感轻飘飘道。
“那又如何?”朱祁镇瞪着许感。
“若是漠北王有疾,怎么会生育呢?”
“好吧,就算是意外。”
“奴婢想着,既然漠北王有疾,那孩子恐怕也生不下来吧。”许感坏笑道。
朱祁镇一愣,旋即大怒:“胡说八道!”
“奴婢可不敢咒小王爷呀,小王爷福寿绵长。”
许感打了自己嘴巴一下:“只是奴婢听人说了一嘴,说父亲有疾,生的孩子,也会有相应的疾病。”
“漠北王莫要大呼小叫,等着小王爷出生,看看带不带疾病,一切便明了了。”
“您说是不是?”
啪!
朱祁镇一个耳光扇在许感脸上:“该死的奴婢,敢诅咒朕的儿子有疾?”
“奴婢不敢诅咒小王爷,奴婢该死!”
许感赶紧跪在地上:“但是,如今您是亲王,您儿子这么多,想去漠北就藩,也得皇爷点头同意才行。”
“奴婢是为您着想,这孩子最好有疾,否则就是诓骗皇爷,欺君之罪啊,您自然担得起,您的儿子们可担待不起呀!”
万夫人脸色一白,揉了揉自己的小腹,表情惊恐。
不管怎么说,万夫人肚子里怀的,必须有病。
要是没病,就是欺君之罪!
朱祁镇不怕,但得想一想他的儿子们啊!
“奴婢还听说,皇爷正在给重庆郡主物色郡马呢。”
“恐怕您还不知道,驸马焦敬、李铭,都被送去陪公主去了。”
“皇爷说了,这郡马呀,要是选得不好,会耽搁郡主一辈子的。”
许感一副为朱祁镇着想的模样。
但是,朱祁镇在乎他的孩子们吗?
“驸马去陪哪个公主啊?”朱祁镇问。
“自然是薨逝的庆都公主、清河公主呀。”
“她们不是已经没……”
朱祁镇猛地瞪大眼睛:“他怎么能那么狠辣?把驸马杀了?”
“漠北王您说的可不对劲,怎么能用杀呢?皇爷这是成全公主和驸马伉俪情深。”
朱祁镇脸色见白。
那人最近又做了什么事了?
为何杀了驸马?
焦敬可是他的人啊,那薛桓、石璟呢?
“忘了告诉太上皇,薛桓因为不孝,早就被凌迟了,常德公主被养在宫中,如今正和圣母皇太后作伴呢。”
薛桓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