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耗我们土人吗?
那又如何?
我们土人命也不值钱,只要能扩张我们洞主的势力即可,死些奴隶也无妨。
“寨中乃是家父做主,在下无法做主。”额头推拒。
“这样,本将亲自和你父亲商议。”
陶成为了找门,也是拼了!
额头立刻充满防备,广西土司被荡平的消息,他们已经知道了,隔壁湖南,也在清洗土司。
这贵州参将,是不是把他们吸引出寨,然后趁乱杀掉他们呢?
额头忽然后悔了,不该出来冒险。
“镇远府土司多的是,偏桥司、横坡司、臻剖六洞皆可为我大明效力,伱若不愿就算了吧。”
陶成懒得谈,我们天朝上国,赐恩给你们土司,你们自己不要,怪谁去?
“大人,请让在下斟酌斟酌。”额头肯定想扩张领地呀,等下次造反时,胜算就增大了呀。
“滚吧!”
陶成让人把他赶出去。
额头被赶出军帐,却觉得这味儿对了!
大明官员就该这样高高在上,陶成说话太客气了,他反而怀疑。
“大人,邛水司愿意为大人征战!”额头跪在帐外。
帐外月光皎洁,贵州地势高,月光格外明亮。
“滚!”
陶成知道,额头在试探他,这个时候若让他进来,额头就会看穿他的目的,想赚门,想都别想。
额头也在琢磨,陶成究竟是计,还是给邛水司扩张势力的机会呢?
等等,都坪司长官最是恭顺,在宣德元年的银总起义,就是都坪、赤溪等司随明军镇压的。
而银总、章奴,恰恰是虫虾的叔父、堂哥,是他额头的叔祖父、堂伯父。
最不恭顺的,就是他们邛水司!
坏了!
大明是要攻打邛水司!
额头立刻想通前因后果,立刻想把信息传回寨中,谨守寨门,防备明军摸进寨内。
“额头!”
却在这时,陶成呼唤额头。
他找不到寨门,就把军资拉出来,摆了一百多口箱子,银子不够,他在下面铺上石头,上面全是银币,银光闪闪,摆在山下,亮瞎山上土人的眼睛。
就等着土人上钩。
额头吞了吞口水,紧张地进了帐内:“小人不信任大明,小人知错了!”
陶成应了一声,佯装镇定,其实却在烛火下观察额头的神情。
“但召集部众,随军征战之事,小人确实做不了主。”
额头磕个头,道:“不如令人回寨,告知我父,请我父做主,明日必给大人一个交代。”
“明日?本将明日就要去都坪了!”
“可我寨兵分散各地,召集起来也需要时间呀。”额头道。
陶成冷哼两声。
额头实在不愿意放弃到手的肥肉,道:“大人,要不请您入寨,和我父亲商议一番?”
这话正中陶成下怀。
他入了山寨,擒贼先擒王,抓住虫虾,十五洞不攻自破。
“本将贵州三品参将,贵州官职最高的武官,而你父亲区区土官,竟敢劳动本将?”
陶成呵斥道:“本将这是给你寨机会!”
“若不领情,趁早滚蛋,别污了本将好心情!”
他气势很足,做戏做得很像。
额头连连叩首:“大人恕罪,小人这就回寨,请报父亲,让父亲亲自下山,和您商谈。”
陶成应了一声。
额头面露喜色,终于脱身了。
其实,最好的结果,是把陶成诓骗入寨,到时候局面就掌握在邛水司手里了。
能顺利脱身,那也不差。
“不如……”
陶成发现额头膝盖后移了一步,猛然惊醒:“你在诓本将?”
“来人呀!救我!”
额头厉吼,同时往帐外逃。
他也没想到,陶成这么快就反应过来。
来不及多想了,快逃吧。
陶成怒冲云霄,快速一脚,把额头踹翻。
额头是侗人,虽穿着丝绸,但地上的功夫可没丢下,顺势一滚,反而滚出去三尺远,撞出了军帐。
两队卫兵戍守军帐门口,看见额头忽然出来。
立刻抽出腰刀,对额头而来。
但额头速度极快,劈手夺刀,顺势劈出去一刀,然后快速往外逃。
“丢人的蠢货!”
欧庆厉喝一声,把手中的刀狠狠丢了出去。
刀身砸在额头身上,额头惨叫一声,摔在地上,而欧庆急速奔跑,他也是土人。
壮人和侗人,都是茂林里的民族,个个都是山地战的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