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大娘子瞧见老夫人的脸色没有,硬生生由青色变成了绿色,又由着绿色变成红色,当真是精彩极了。”出了顾老太太的院子,翠竹便忍不住笑着说着。
黄云祁快速瞧了一眼四周,见着没有旁人后,这才训斥了两句:“有些事知道就行了,没必要说出来。”
“是,奴婢醒得了。”翠竹也知道自己一时高兴说错了话,连忙端正态度应着。
黄云祁顺着长廊才想着往流霜阁方向拐过去,便恰巧瞧见前头不远处一些人似是吵嚷着什么,脚步略微停顿了下,与翠竹说着:“前面吵吵闹闹的这是出什么事了?”
“奴婢这就过去瞧瞧,大娘子稍等片刻。”
“记着远远瞧着便好,倒也无需上前去搭话,免得给咱们自己招惹麻烦。”黄云祁瞧着人刚要过去,便连忙叮嘱两句。
翠竹时刻记着黄云祁的吩咐,只在远处听着,并未到跟前去打探,因此才听清了原委便立马回来说着:“那两个人是过来讨债的,说是世子爷连着新账旧账加在一处,已经是刚刚好一万两银子,现下正吵闹着让世子爷或者老夫人还银子呢!”
“前头
的六千两银子还不曾结清,现下又增加到一万两银子,也不知一会儿老夫人听见这个消息,心脏能不能承受得住。”黄云祁忍不住笑出声,带着翠竹脚步未停的回了流霜阁内。
窦映秋不知道黄云祁这次回黄府的缘由,只是瞧着她时不时地回去住上几日,心里实在是羡慕嫉妒的厉害,而她自己虽怀着身孕,顾修远只刚刚得了消息时过来瞧了两次,现下更是一连几日都瞧不见人影,又被黄云祁禁在屋子里,不许出去走动,心里便越发的浮躁烦闷。
明明是寒冬腊月的天气,屋子里虽然烧着碳火,却也远不如春日里那样暖和,偏偏窦映秋额头上冒出些许豆粒大小的汗珠,身上的衣裳也是一日里总要换上两次才能干爽舒服。
“黄氏回来了吗?”窦映秋心里只觉着烦躁的厉害,整个人懒洋洋的斜椅在榻上,随口问着。
“今个儿才回来。”
窦映秋坐起身子,才想着要下地,脚下还不等站稳,身子便一晃,险些摔倒在地上。
也幸好丁月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她,这才没叫人直接摔在地上。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丁月也着
实被吓了一跳,满脸紧张的询问着。
“只觉着浑身难受的厉害。”窦映秋蹙着眉也不敢在随意下地,重新躺了回去,朝着人吩咐:“你赶紧去秉了老夫人,就说我身子不适,让老夫人从外头请个郎中过来给我瞧瞧。”
若是以往,她哪里敢这样嚣张,如今还不是依仗着肚子里这块肉,这才敢这样嚣张。
丁月瞧着她也不似是装出来的,也不敢在耽搁下去,应了声便连忙往出走。
来回脚程倒也快,窦映秋瞧着人回来,连忙撑起身子问着:“如何,老夫人可是派了人去请郎中了吗?”
丁月面上有些为难,支吾着说道:“老夫人瞧着似是有些烦心,说是姑娘倒也没有大事,无需去寻着郎中过来,寻着府里的懂医理的婆子瞧一瞧,抓上两幅安胎药便可知了。”
窦映秋原本还斜倚着的身子,在听到这话,立马坐直了身子直勾勾的瞪着她说着:“老夫人当真这样说的?”
“许是……许是老夫人瞧着姑娘这一胎怀的安稳,想着没有什么事也未可知。”丁月越说声音越是低沉了下去,明显一副心虚的模样。
“顾郎呢?”窦
映秋一气,只觉着肚子越发有些疼了。
“世子……世子不曾回来。”
顾修远这几日一直不曾回来,别说是他们了,怕是连着顾老太太想要寻着他,也是要费上好大一番功夫。
“去,再去寻着老夫人,就说我肚子疼的厉害。
我就不信,老夫人能眼睁睁的瞧着他亲孙子没了。”窦映秋惨白着一张小脸,瞧着是疼的厉害。
“奴婢这就过去,姑娘快躺着歇息,千万别动。”丁月生怕她动了胎气,叫声叮嘱着。
片刻功夫回来后,脸上这才带了些许喜色,人才刚刚进了屋便忍不住说着:“姑娘在坚持一会儿,老夫人已经叫人出去寻了郎中过来给姑娘瞧着。”
窦映秋听着这话,心里这才微微放心。
约摸半刻钟功夫,俩人没等来郎中,反而等来了一位身穿道袍的道士,由着顾老太太带着一同过来。
“老夫人这是?”窦映秋咬了咬后槽牙,尽管心里已经怨极了,面上却不得不扯出一抹笑意应付。
“原本应当是请郎中过来瞧瞧的,只是恰巧碰见这位道长,又瞧见道长掐算出府上有劫难,这才把人请了回来瞧一瞧。”顾
老太太坐在一旁绣凳上,瞥了一眼女史端过来的茶水,淡声说着,似是对于她腹中的胎儿,并没有多在意一般。
“可……妾身